,這個我曾認為我將投入我一生熱情的學科。”
“9389年,春天,母親病倒了,臨走前她拉著我的手說,她相信我的研究成果是了不起的,希望我證明給所有人看.不是我的成果不行,而是他們的眼光不行。”
“我知道,她的本意從來不是想證明什麼,她哪裡會在乎這些?”
“她在乎的從來只有她的孩子,她只是知道我放棄符文這些年來的痛苦,想要幫我從痛苦中解脫出來,想讓我重新振作起來,”
“她也從來沒看懂過我研究的東西,她只是相信她的孩子是好的。”
“那年,我已經九十八歲了,卻還未懂事過,甚至讓母親臨走前都還要操心我,高德,你說我是不是不孝啊?”
何西的氣息已經越來越急促。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高德雙手緊緊握住老人的手。
“可是過不去啊。”何西喃喃。
“母親走了之後,我就離開了家族,遠走他鄉,埋頭繼續研究符文六大基本規則。”
“期間,我輾轉過許多地方和國家,最後在賽瑞斯學院中留了下來。”
“我的運氣真的很好,能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日子,碰見了你。”
“在你的幫助下,我做到了,我證明了符文六大基本規則是對的,是存在的,可是太遲了,她看不到了。”
從9389年到現在9656年,其間多少風雲雷動,多少心酸坎坷,最終化成了此刻何西口中寥寥幾句。
“她看不到了,我做到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別人說我固執,你說我純粹,我都認了,其實.其實我有後悔過,如果我從未接觸過符文,好好陪著她,結局會不會好一些呢?”
都說君子平生無愧事。
但又有誰,真的能平生無愧事呢?
“她從未怪過你。”高德輕聲安慰道。
母親的包容,是孕育天才的溫床。
“但我自己怪自己啊”老人的聲音已經變得含混不清起來,氣息漸短。
高德雙手中老人的手突然一緊。
“媽——媽——”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低喊了一聲。
這是何西來到這個世界後說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話。
攥緊的手一點點軟了下去。
何西·奧肯利閤眼。
高德垂頭不語。
生老病死,向來突然,毫無道理。
窗外小雨驟止。
空氣跟被攥緊了一樣,憋悶得很。
高德怔怔呆了許久,才稍稍消化了老人離去這個令自己感到悲傷的訊息。
他起身,推開門,向門外還在等著的所有人說道。
“何西導師走了。”
高德還沉浸在微帶惘然與傷感的情緒中。
但與他想的不一樣的是。
剛剛還在門外喧喧嚷嚷,似乎都很關心老人身體情況的一眾人,在此刻竟然沒有一個人是露出悲傷之色。
其中以那名副委員長以及唐尼·厄瑟最為明顯。
兩人面無表情,沉默著,似乎在思考什麼。
片刻之後。
副委員長向前一步,直勾勾,居高臨下地看著高德:“何西應該把符文工作間法陣的秘令告訴你了吧?”
“把它給我。”
他的語氣中透露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霸道。
高德一下子被從悲傷的情緒中拉了出來。
他眯著眼睛,看著神色冷漠且高傲的副委員長。
顯然,對方並沒有因為何西的去世而有半點的傷感。
甚至於,剛剛在外面的咋咋呼呼的叮囑,也只是逢場作戲而已。
這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何西不是屍骨未寒,甚至是還未下葬,對方就已經這般急不可耐。
未免有些太赤裸裸與無恥了。
高德知道,對方至少是三環以上的法師。
但是並不影響他的憤怒。
“為什麼要給你?”高德沉默了片刻後,反問道。
高德的回答,顯然超乎了副委員長的預料。
他氣極反笑,“符文工作間是學院的資產,之前只是借給何西用,但現在他既然走了,理應收回來。”
“不是這樣的”高德輕輕搖頭,“這間符文工作間,不是何西導師借用的,而是屬於他的資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