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誰,頸部都是最脆弱的地方。而且頸部需要極大的活動空間,要是那裡也被覆蓋上硬甲來保護脆弱的大動脈的話,那絕對不合常理。
檮杌覺察到了什麼,立即狠狠將脖子縮著,連退數步,雙眼雖血肉淋漓,但痛楚似乎根本絲毫沒有影響到它的正常活動。
也對,它那麼個大個子,神經傳導都要傳導老半天。
蘇世譽接過陽朔,腳步有一瞬間的不穩,很快被他穩住,提劍便要跟上宋於若的步伐。
接下來的,才是一場真正的苦戰。
白顏淵手握寒凌,僵硬地站在一旁,提防著一些林子裡的野獸,順帶保護一下遇到危險毫無反擊能力的三人。
章雪璟的笛音陡然轉急,轉厲,像是幕後的一隻手在操控著局勢,白顏淵無端從那笛音之中聽出了殺伐之氣。
按常理來講,宋於若和蘇世譽就算有清心曲的加持,也根本不是檮杌的對手,在場就算所有老弱病殘都是最好的狀態,也不一定能打得過檮杌這個巨獸。
可是,檮杌失去了眼睛,處處受制於人,反應也遲鈍了不少,要不是一身的硬殼,恐怕它現在已經奄奄一息了。
反觀宋於若和蘇世譽,他們兩個的狀態也好不到哪去。
蘇世譽本來就有傷,行動受限,此時狼狽不堪,白衣幾乎被鮮血染紅,身上都是被碎石枯枝或者是檮杌的爪子抓出來的傷口,最嚴重的,就是他被檮杌長尾一掃,掃出來的內傷。而宋於若稍微好一些,許是他穿了黑衣的緣故,血凝固在上面,根本看不出來,只是一身黑衣黑得愈發鮮亮。
他冷眸沉視,手中的劍絲毫不停。
他們兩個人均是在等一個時機,一個把檮杌送上西天的時機。
兩方均是僵持不下,對檮杌來講,宋於若和蘇世譽就像是兩個煩人的蒼蠅,打不死,趕不跑,總在耳邊嗡嗡嗡的,一有機會就咬你一口。
終於,檮杌忍受不了,引頸長嘯,朝天大吼,聲波震天,方圓十里都能感受到一陣劇烈的震動。
宋於若漆黑的雙瞳之中有了一絲光亮。蘇世譽也接收到了這個訊號,提劍便上。
檮杌像是意識到了自己剛才智商下線究竟做了什麼,後退一步,卻是已經來不及,那兩隻煩人的蒼蠅已經到了它的面前。
檮杌張開巨口,呲牙。
既然你們執意要殺我,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白顏淵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朝前方一陣嘶吼:“回來……!”
宋於若嘴角一勾,長劍毫不猶豫刺向檮杌的脖頸。
與此同時,墨綠泛黑的華光乍現,天空都被染成了詭譎的綠,章雪璟的笛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扼住喉嚨那般。
二階神獸,化命神技。
時間空間彷彿都被提取,墨綠的光籠罩在人的身上,像是森羅地獄一樣,讓人不自禁地頭皮發麻。
蘇世譽抿唇,從另一端與宋於若同時劃開了它的大動脈。
剎那間,墨綠的光華變換萬千,變得極白刺目,極白之中還帶著血的猩紅。
二階神獸,化名神技威力無窮,祭出自己滿身的硬甲,引來一個足以毀滅整個城池的爆炸。
白顏淵瘋狂地在腦內喊著痴妄鏡。
“小痴小痴小痴小痴!”
痴妄鏡半天沒理她。
眼看著檮杌的化命神技就要發動,白顏淵急得眼角發紅:“小痴,你幹什麼呢!”
不一會,她腦中閃過一道聲音:“我救不了他們兩個。”
白顏淵氣急:“你不是神器嗎!”
“神器也不是無所不能。”
白顏淵咬牙,打算提劍衝上去,那一刻她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渾然不覺她衝上去也就是個送死的結果。
小痴聲音沉了幾分:“你要去幹什麼?”
白顏淵:“跟他們一起死。”
“你別忘了,你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你再也找不回你的帝君,他也會迷失在這個世界,生老病死,像個凡人一樣。”
痴妄鏡一句話就點醒了她。
下一瞬,只聽得一道震耳欲聾的炸裂聲,白顏淵愣住,眼前的世界是一片純白。
痴妄鏡在她的身前開了一個罩子,擋住了檮杌化命神技的波及。
足足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爆炸才徹底消失。白顏淵等四人在痴妄鏡的保護下毫髮無傷,等她睜開眼時,眼前的樹木全都化為焦土。放眼望去,是一片極開闊的平地,空氣中偶爾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