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密室。

骸骨已經被全部清理出去了，除了絲絲的陰風外，原先鑲嵌在密室頂上的夜明珠也都不見了。

舉著松脂火把，看著地上的那行字，林道的臉上卻是古井無波。

“七星劍！修羅場！恨、恨、恨！”

一個字一個字的將這句話念出來，林道的眼睛也迷離了起來。

“功虧一簣！”

“且慢！”

一個聲音阻止了林道想毀掉這些字的衝動。

看著拄著柺杖進來的那個人，林道眼睛微微一眯，長劍緩緩的插回背後的劍鞘道：“你怎麼來了？”

“我就不能來嗎？”來人道。

看著眼前的那張臉，林道的眼睛越發的眯了起來，這張臉，可是讓他好恨啊。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楊應！

如果還有別人在場的話，就會發現楊應和林道兩人的眉眼竟然有相似之處，不對，是神似！

“大哥，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放不下啊。”找了個乾淨地方，楊應靠著牆壁站好道。

“你的這雙腿還可以啊。”林道帶著點譏嘲道。

楊應的臉頓時就黑了。

“總有一天，我會殺了高建瓴的。”楊應冷冷的道，“然後在你的面前，扒光雨凝煙的衣服！”

“啪”的一聲脆響，楊應的臉頓時被抽到了一邊。

“你打誰的主意都行，唯獨雨凝煙不行！”林道的眼裡殺機森然，但他還是很好的剋制住了自己。

擦擦嘴角被抽出來的血跡，楊應嘿嘿冷笑兩聲道：“你追了雨凝煙這麼多年，現在這年紀都快全部埋進黃土裡了，雨凝煙正眼看過你嗎？”

“總比你兩條腿被打斷了好。”

楊應的臉徹底冷了，看著自己的兩條腿，不禁想起了那把劍，那張冷漠如冰的臉。

“北方來訊息了。”沉寂了一會兒後，楊應開口道。

林道沒有說什麼話，只是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竹筒道：“這是我這些年的心得，交給他們。”

“你就不想回去？”將竹筒放回懷裡，楊應眯了眯眼睛道。

“那裡還有我的容身之地嗎？”林道露出一抹譏嘲的微笑，“我在南國隱姓埋名這麼多年，有誰真正關心過我？”

摸了摸懷裡的竹筒，楊應將柺杖拄回到了腋下道：“你只要點個頭怎麼回不去？”

“呵呵。”林道冷笑了兩聲，“弟娶兄嫂？抱歉，那是你爹，不是我的父汗！”

楊應的雙手猛地攥緊了柺杖道：“但我們畢竟是一母同胞。”

“我只有一個姐姐。”林道的雙手也緊握城拳，“告訴你那混蛋哥哥，汗位老子不稀罕，他要傳給誰就傳給誰，但是他如果敢動我侄子一根汗毛，試試！”

楊應愣了愣，林道話裡的殺機太濃了，如果兄長真的動了那個孩子，林道絕對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

“我們……都是一個祖先出來的。”楊應輕聲道。

“哼。”林道冷哼了一聲，“但為了那個汗位以及後來的皇位，我們這一個祖先出來的子孫自相殘殺還少了？”

“漢人自相殘殺也不少！”楊應怒了。

“是啊，漢人自相殘殺也不少。”林道喃喃的道，但眼中的譏嘲卻越發的濃了起來，讓楊應看著很不自在，“但別忘了一件事，漢人有一句話：兄弟鬩牆，共禦外侮。而我們這些北虜，是沒有這句話的。”

楊應沉默了。

“你該走了。”林道疲憊的揮揮手，然後拿起松脂火把就從密室的大門離開了。

在漆黑的密室裡發了一陣呆，楊應拄著一對柺杖，也慢慢的離開了。

一柱香的時間後，密室的另一扇門緩緩的開啟了。

風毅一臉震驚的站在門口。

如果不是心血來潮想到這密室來轉轉，風毅壓根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麼機密的事情。林道，林長老竟然是北虜，而且似乎還是北虜汗位曾經的繼承人。

小心的縮回門後將門關好，風毅無力的癱倒在了地上。

風毅終於明白為什麼感覺武當很不對勁了。

武當現存的第一高手竟然是北虜！

風毅想大笑，更想大哭。難怪、難怪當年天龍山圍攻純陽清虛子燕眉最厲害的幾個高手全都來自武當，現在武當第一高手都是北虜，而作為國朝最堅定的支持者之一的純陽能不被北虜記恨就是怪事了。

支撐著自己站起來，風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