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宴之地,正是一家酒樓。
透過窗戶一看,恰好能看見對面客棧的客房。
楚瑜漫漫一眼,眸光準確地鎖定了鳳輕所在的房間,心想著這丫頭怎麼還不來?
這時,濃煙慢慢從窗內飄了出來,正好軒轅拓前來敬酒,楚瑜分了神便沒有注意到。
“瑾侯爺孤身一人?”軒轅拓笑問一句,並不期待答案,便舉杯敬道,“侯爺被謀殺案纏身多年,至今沒能娶妻納妾,本王就祝侯爺克服難關、抱得美人歸,先乾為敬!”說著,嘴角貼著杯沿,仰頭一干而淨。
一句抱得美人歸,說得盡是諷刺,楚瑜會意,很自然地回敬道:“陌王沒有謀殺案纏身,亦是至今未婚,本侯也祝你成雙成對、擺脫孤獨吧!”說著,也幹了一杯酒。
見他的一舉一動都十分大氣,軒轅拓的眸子一轉,像是在盤算著什麼。從昨日到今日,他幾乎什麼都沒做,只為了一個陷阱。
前方陷阱都已經佈置好,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該怎麼把這個冷麵人引過去呢?
喝完了酒,還未放下酒杯,楚瑜的眸光便是一轉,回到了鳳輕所在的客房。
這時的客房已經濃煙滾滾,於月光之下火勢猛烈,濃煙如猛獸一般直衝出窗子,沒一會兒便覆蓋了一小片天。
“輕兒!”楚瑜心頭一震,一時沒拿穩手中的玉杯,落在地上發出一陣清脆的破碎聲。緊接著腳步一前,帶動身子飛快跑出了酒樓,“來人,備車!”
他的動靜並不算大,其他人都沉浸在晚宴之中,並沒有過多關心。只有軒轅拓微微一驚,順著他的視線向對面看去,只見濃煙瀰漫。
“丫頭!”軒轅拓心下一亂,一時間把計謀、陷阱全部拋到腦後,急急跑出了酒樓。
兩人各自上了馬車,以最快的速度往客棧而去。
而這時的客棧,清瑩已經叫來了幾名值夜的夥計,配合著打水、提水,以此澆滅大火。
“快啊,郡主千萬不能有事!”清瑩一邊哭得雙眼發紅,一邊接來水桶,往大火的根部澆了過去。
就這麼一桶接著一桶,提水的速度再快,也趕不上火勢的蔓延。
見狀,清瑩哭嚎起來,直接跪在客房外,雙手合十拜起了老天:“老天爺您顯顯靈,郡主自小善良,什麼壞事都沒做過,她千萬不能有事啊!”
聽她哭得傷心,夥計受了感染,心裡亦是難過,隨即勸道:“姑娘快起身吧,撲滅大火要緊啊。”
“這麼大的火,怎麼撲滅啊?”清瑩滿心的無助,雙眼被大火燻得發疼,卻一步也不肯離開,“你們這家客棧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著火呢?”
不等回答,火勢便蔓延而來。
夥計們瞧著害怕,連連退了幾步,還不忘勸說:“姑娘快躲開吧,大火燒過來了!”
“逃兵!”清瑩冷哼了一聲,非但不躲開,反而步步向大火而去,“我清瑩生死追隨主子,郡主亡,我亦不願苟活於世!”
她要當忠僕,夥計們還是惜命的:“姑娘不走,我們可先走了?”說完,便落荒而逃。
清瑩懶得理會,只一心朝大火走去,一腳剛要邁進大火,突然被一個大手拉了回來:“瘋了?外頭候著。”
聽出楚瑜的聲音,清瑩心下驚喜,眼淚卻還止不住地往下流:“侯爺終於來了,郡主還在……”
話還沒說完,視線往客房而去。楚瑜會意,鬆開她的手臂,提起水桶澆溼了一身,毫不猶豫地衝進了大火。
軒轅拓隨後一步趕到,也想衝進火場救人,奈何水桶已經空了。他多了一分理智,若是一身乾澀衝進去,只怕引火燒身;若再去打水過來,只怕丫頭已經得救。如此想來,還是靜靜地等著吧!
清瑩顧不得旁人,只一心關注在火場,雙手緊緊捏著,像是在祈禱。
客房並不算大,楚瑜一衝進去,便看見大火中央的她。
還好,大火暫時沒有燒著她的衣裳,只是濃煙滾滾,她一時被燻暈過去了。
衝過一片火場,楚瑜身上的水已經乾澀了一半,若再衝過眼前一片大火,只怕自身會有危險。
有那麼一瞬的猶豫,楚瑜還是鼓足了勁,縱身跳了過去。
這一幕,被門口觀望的二人盡收眼底。兩人的心跟著一揪,清瑩是擔心主子的安危,軒轅拓只是驚訝。
明明大火危險,他卻不顧自身,難道愛情真的可以超越生死?
縱身躲過大火,楚瑜成功來到鳳輕面前,小心將她橫抱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