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的掌控之下。
“兄長,伱說我大兄這一戰,當真能擊破劉備嗎?”
年紀最小的孫匡,不安的向堂兄孫瑜問道。
孫瑜篤定的點了點頭,說道:
“伯符臨戰前與我說了,這一戰他有絕對的信心,必能一舉破了敵軍大營,將劉備趕出江東!”
孫匡鬆了口氣,焦慮的情緒稍稍緩和,目光望向外城方向時,眼中燃起一道孫家人特有的自負。
“我大兄是霸王再世,怎麼可能輸給一個織蓆販履之徒!”
“我也相信,他定能扭轉乾坤,守住我江東基業!”
話音方落。
城頭守軍忽然騷動起來,指著外城街道大呼小叫起來。
孫瑜孫匡兩兄弟,忙是定睛俯看。
只見數以千計的江東兵,正爭先恐後,毫無章法的沿著大街小巷,向著內城城門奔來。
一個個丟盔棄甲,披紅掛綵,如喪家之犬一般。
分明乃是大敗而歸之狀!
孫瑜和孫匡愕然變色,兄弟二人顫巍巍對視,滿眼的難以置信。
“西門升起了敵旗,升起了劉字旗啊!”
又是一聲士卒的尖叫。
孫瑜和孫匡急是抬頭,向著西門望去,只見城樓之上,果然已升起了“劉”字旗。
這代表著,西門已然為劉備攻陷!
同樣代表著,孫策的夜襲之戰敗了!
不光敗了,還為劉備趁勢奪了西門,殺進了外城!
“怎麼會這樣?”
“兄長,大兄他輸了嗎?”
“這不可能,大兄他為什麼會輸啊?”
孫匡聲音顫慄沙啞,驚愕悲憤的目光,巴巴的看向了孫瑜。
孫瑜則是目光呆滯,神情錯愕,整個人彷彿被驚碎了魂魄一般。
失神許久,孫瑜仰天一聲悲嘆:
“莫非當真天不佑我孫家,我孫氏真要亡於那劉備手中嗎?”
沿城一線,孫氏一族的子弟們,陷入了一片驚恐絕望之中。
“快開啟城門,主公受傷了!”
城門下響起了士卒的尖叫聲。
眾孫氏子弟們低頭一看,只見孫策已是渾身鮮血淋漓,趴伏在了馬背上,顯然已是負傷不輕的樣子。
孫瑜等人也顧不得許多,慌忙湧下了城樓。
城上城下,已是亂成了一鍋粥。
唯有兩位年輕的文士,卻處驚不變,未因孫策的大敗負傷而驚慌失措。
相反,兩人彼此對視時,嘴角還揚起一抹會心冷笑。
“五日誅袁術,七日破金陵外城,這玄德公當真是用兵如神!”
“伯言,你說這玄德公,這一仗到底是怎麼打贏的?”
那名齡稍長的儒士,驚喜的眼神中,又摻雜著濃濃的疑惑。
“怎麼打贏的我也推測不出,不過我只知那蕭景略神機妙算,如謀聖臨凡。”
“今晚這一戰,不管是孫策使了什麼計策,多半又是為那蕭景略識破。”
提及蕭方,陸遜言語神情間,皆是毫不掩飾敬佩意味。
“蕭景略,神機妙算,謀聖臨凡…”
那年長儒士喃喃自語,若有所思,忽然眼眸一亮。
“玄德公有高祖之風,這蕭景略神機妙算,又智比張良。”
“當年高祖得張良輔佐,滅暴秦誅項羽而得天下,今玄德公得蕭景略,豈不是要效仿高祖,註定要得天下?”
陸遜心頭一震。
略一沉頓後,卻又淡淡道:
“也許玄德公將來真能得天下,但我只知,我們江東死的人已經夠多了,最需要的就是一位仁義之主。”
“玄德公,便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元嘆,該是我們出手,給孫策最後一擊,迎接玄德公入主金陵的時候了。”
年長的儒生,名為顧雍,乃與陸氏齊名的顧氏一族年輕一代翹楚。
自陸遜於樊口拜劉備為主後,便臥底江東,為劉備暗中籠絡江東反孫豪傑。
顧雍,便是其中之一。
“伯言言之有理,我們確實該出手了。”
“此戰孫策主力喪盡,只餘下五千新卒,以我們現在的力量,差不多也能舉事了。”
“就依你所說,暗中行事吧。”
兩人彼此對視,默契的一笑。
…
天明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