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將蒯越押解上來!”
須臾。
灰頭土臉,蓬頭垢面的蒯越,便被押解上了正堂。
曾經的荊州第一謀士,劉表麾下文官之首,荊州排名第二豪族的家主。
如今則以這副衣衫襤褸,失魂落魄的狼狽之相,以階下囚的身份,站在了劉備眼前。
“蒯越!”
劉備沒有過多的言詞,只冷冷的喝出了那個名字。
蒯越身形一震,緩緩抬起來,看到劉備一瞬間,臉上的失魂落魄消失,霎時間化為了無比複雜的神情。
不甘,無奈,悔恨,恐懼…
種種負面情緒,如潮水一般,籠罩了全身。
“唉——”
一聲無奈的長嘆後,蒯越嘴角擠出一絲苦澀,幽幽嘆道:
“劉玄德,恭喜你拿下夏口,這荊州,終於全都是你的了。”
此時此刻,蒯越終於面對了殘酷的事實,承認了自己徹底的失敗。
不情願卻又不得不承認,劉備已是這荊州之主。
劉備不屑與跟他多費唇舌,只冷冷問道:
“蒯越,有何遺言,說出來吧。”
蒯越身形一凜。
遺言…如他所料,劉備果然是要殺他。
殺他,不光是為安那些不滿蔡蒯兩族,那些在劉表時代,不得重用的荊襄豪傑之心。
殺他,更是因為他的所做所為,越過了劉備的底線。
身為劉表心腹重臣,受盡劉表的信任,卻在江陵陷落之時,為逃性命,將劉表無情拋棄。
為奪回蒯氏一族失去的權位,不惜出賣劉琮黃射,置夏口滿城軍民生死於不顧,蠱惑黃射暗降孫策。
斑斑劣跡,堪與呂布媲美。
如此一個不忠不義的卑劣之徒,無需蕭方提醒,劉備又豈能饒他性命。
“成王敗寇,我既敗於伱手,理當伏誅!”
蒯越到底還有幾分名士的風骨,明知必死無疑,倒也是坦然接受這命運,並未似黃射那般醜態百出的求饒。
話鋒一轉,蒯越又一拱手:
“人人皆言我蒯越為荊州第一謀士,可惜我智不如人,卻屢屢敗給了劉使君你那位神機妙算的軍師。”
“越別無他求,只想在臨死之前看一看,到底是什麼多智近妖之人,能以一己之智,將你劉玄德扶上荊州之主的寶座。”
“我還想看看,又是什麼奇人異士,將我蒯越算計到如今這般絕路!”
蒯越別無他求,只想臨死之前,見一見蕭方。
這臨死的要求也不算過份,劉備豈有不答應之理,目光便轉向了身旁蕭方。
蕭方緩緩起身,信步上前,負手立於了蒯越跟前。
“蒯越,你說的那個人,我猜應該是我吧。”
蒯越抬起頭來,瞪大眼睛,仔仔細細打量著眼前這位俊朗飄逸的年輕公子。
傳聞中那個如張良再世般的神人,竟然就是這麼一個年紀輕輕,言語舉止之間,處處透著一股隨性散慢之氣的書生?
就是這麼個年輕寒士,一次次識破他的計策,一次次以奇謀詭絕的妙計,將他戲耍於股掌之中?
蒯越倒吸著涼氣,心中嘖嘖稱奇,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足足打量半晌後,蒯越方始平伏下了心緒。
“我荊州之中,不想竟有你這等麒麟之才!”
“若早知那諸葛玄的侄女婿,乃是如此王佐之士,我必向劉景升推舉重用,我們又何至於落到今天這般田地!”
“是我有眼無珠,是我有眼無珠啊~~”
蒯越搖頭嘆息,臉上浮現出深深的懊悔。
蕭方卻冷冷一笑。
“荊州人傑地靈,臥虎藏龍之士不止我一人,我身後這些哪個不是王佐之士,你蒯越何曾過舉薦過一人?”
蕭方轉向身後,向黃忠,甘寧,文聘等眾荊州豪傑一指。
戳穿了他的虛偽!
荊州這麼多賢才,就算你蒯越眼珠再瞎,又豈能不聞一人?
不是你不識賢才,而是你蔡蒯兩族獨大,決定了你不可能向劉表舉賢任能。
似我蕭方這等王佐之才,你敢舉薦給劉表,就不怕我取代你蒯越的位子嗎?
蒯越身形一震,抬頭看著那一張張怒目而視的面孔,臉上不禁掠起尷尬之色。
“人你也見了,安心上路吧。”
蕭方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