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王所以要殺王后,明言是因王后與微臣矯詔,傳位於公子的原由。”
“臣正是因此推測,一旦公子回京,大王必會對公子下手,我們這些參與擁立公子繼位的人,恐怕全都難逃大王的處置。”
“故臣才護著王后,趁著大王尚未完全掌控鄴城內外之際,搶先一步潛逃出城來見公子。”
“臣此來,就是想提醒公子,萬萬不可回鄴城自投羅網啊!”
審配神色凝重,苦著一張臉道出了實情。
袁尚鬆開了攙扶的劉氏,一張臉漸漸灰暗,眼神已是凝重如鐵。
一股不祥的預感,已濃濃重罩於心頭,令他狠狠打了個寒戰。
他彷彿已經預見到,自己回鄴城之後,將會遭到袁紹何等雷霆盛怒的重重懲罰。
“就算大王當真責罰公子,公子好歹依舊是我大魏世子,現下大公子已降了劉備,大王難道還能殺了公子不成?”
一片凝重之中,文丑突然間出言提醒。
袁尚陡然間被提醒,灰暗的眼眸中一道精光閃過,驀的精神又是一振。
“對呀,我那愚蠢的大哥已降劉備,父王就算責怪怨我又能如何?”
“除了我之外,誰還能繼承我大魏基業?”
袁尚精神為之一振,不禁又自信起來。
審配卻搖了搖頭,沉聲道:
“公子呀,你太過自信了,你別忘了,除了大公子之外,還有二公子身在幷州啊。”
袁尚身形一震,陡然間打了個寒戰。
他把袁熙給忘了。
他那位二哥,原本極為平庸,素來不為袁紹所喜。
但現下在他與袁譚的襯托下,袁熙反倒是變的優秀了起來。
如果袁紹願意,完全可以召袁熙回來,立袁熙為世子!
“正南你說的對,我倒忘了我還有個二哥,父王還可以立他為世子!”
“這鄴城我絕不能回去,兵馬我也絕不能交還給父王!”
“我絕不能坐以待斃,絕不能!”
袁尚喃喃自語,拳頭漸漸緊握,臉形也開始扭曲了起來,眼中噴燃起了激怒亢憤之色。
文丑卻是一嘆,無奈道:
“可大王已掌控了鄴城,南面又有劉備虎視耽耽,我們不回鄴城,又能回哪裡去呢?”
袁尚心頭如被重錘一擊,搖搖晃晃幾步,跌坐了下來。
眼中的激亢,漸漸也為絕望取代。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審配眼中兇光畢露,陡然沉聲道:
“我們就宣稱田豐挾持大王作亂,公子便打著勤王旗號,殺回鄴城去!”
袁尚陡然一震,絕望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冷厲寒芒。
審配這是要他徹底與袁紹翻臉決裂,以武力奪回鄴城,捍衛自己得來不易的王位!
他還未開口表態時,一直沉默的司馬懿卻搖頭道:
“公子,此舉萬萬不可!”
“那田豐素來有威望,說他挾持大王作亂,軍中將士們未必會信。”
“再則公子對我九萬人馬,也並非是完全掌控,沮授等不少文臣武將,真正忠於的皆是大王。”
“且我們這九萬人馬中,不少人家眷皆在鄴城,讓他們反攻鄴城,他們豈會甘心聽令?”
“只怕公子還未殺到鄴城時,我九萬人馬已分崩離析,一鬨而散了。”
審配的計策被懟了回去,一時啞然無語。
袁尚眼中燃起的一絲希望,轉眼又被司馬懿潑滅,重新又陷入絕望之中。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真就無路可走,只能坐以待斃了嗎?”
袁尚是被逼到抓狂,拳頭狠狠的擊打在了案几上。
審配束手無策,文丑就更無計可施。
劉氏則只是低泣垂淚。
一片絕望氣氛。
“公子莫要灰心喪氣,現在還遠未到無路可走的地步。”
司馬懿卻眼中流露著自信,抬手向東北方向一指:
“公子大可不必非得回鄴城,完全可以拱衛鄴城側後為理由,率忠於公子的部眾沿漳水向東,前往南皮駐紮。”
“如此一來,便將鄴城暴露在了劉備兵鋒之下,讓大王自己來抵擋劉備,堅守鄴城。”
“介時劉備兵臨城下,大王為全力堅守鄴城,定然不敢再對公子施以懲處,只能默許公子駐軍於南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