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有半點動靜。
關羽這令人捉磨不透的舉動,令袁譚心中百般猜測,越發的不安。
於是在沮授的提議下,袁譚當即派出大批斥侯,前去探察關羽所部的去向。
馬蹄聲響起,終於有數騎斥侯,由西北方向飛馳而來。
歸來的斥侯,帶回了一個令袁譚極為困惑的情報:
關羽率數萬大軍,沿著潁水往北西北方向而去,現下已過潁陽。
“向西北方向?潁陽?”
“關羽放著我許昌不攻,卻去攻取潁陽,這是什麼路數?”
袁譚眼中滿是狐疑,目光回望向了眾人。
淳于瓊眼珠轉了幾轉後,捋著白鬚道:
“大公子,依老朽猜測,莫非那關羽見我許昌固若金湯,情知無法攻破,便只得放棄攻我許昌,改去攻取潁陽?”
袁譚若有所悟,臉上的猜疑不安,轉為了諷刺。
於是微微點頭,冷笑道:
“仲簡言之有理,大耳賊已率主力往睢陽與父王對峙,那關羽只有三萬兵馬,何來的底氣破我許昌?”
“他啃不下許昌這塊硬骨頭,就只能去撿潁陽這些殘渣解讒。”
“也罷,只要我許昌不失,潁陽這些城池,送給他便是。”
袁譚嘴角揚起幾分冷笑,心下暗鬆一口氣,彷彿懸在頭頂的利劍也終於落下。
淳于瓊,荀諶幾人,皆是跟著附合冷笑,氣氛變的輕鬆起來。
“不好!”
“我軍危矣,河南地將要不保也!”
一片輕鬆樂觀中,一直沉默不語的沮授,卻突然間一聲驚呼。
眾人嚇了一跳,茫然目光看向沮授。
“沮公與,你大呼小叫什麼,怎麼就河南地不保了?”
袁譚癟了癟嘴,臉色略有不悅。
沮授也不吭聲,急是從親衛手中搶過地圖,在城頭上鋪展了開來。
“大公子啊,關羽他不是知難而退不攻許昌,他是有更大的胃口!”
沮授臉色凝重如鐵,指著地圖顫聲道:
“你看他這進軍路線,必是先破潁陽,再取陽關,兵鋒顯然是指向洛陽!”
“他是想趁曹操不備,一舉拿下洛陽,爾後東出虎牢關,沿黃河東進掃蕩酸棗,延津,白馬,濮陽等黃河南岸諸城,進而封鎖黃河。”
“我軍兵力皆集中在許昌,睢陽一線,黃河沿線兵力空虛,關羽大軍一到必摧枯拉朽。”
“介時我河南河北,便將被他輕鬆截斷,我們在河南的十幾萬兵馬,便將成了甕中之鱉啊!”
“關羽他可不止是要拿下許昌,他是要一口氣為劉備拿下整個河南地,順便將我們十幾萬兵馬,一併殲滅在黃河以南啊!“
說到最後,沮授手指已是瑟瑟發抖,額頭已驚出了一層冷汗。
城頭上,立時炸開了鍋。
袁譚大驚失色,腳下一個發軟,險些沒能站穩。
淳于瓊等人,亦是駭然變色,霎時間驚到臉色蒼白如紙。
袁譚急是撲向地圖,上上下下的打量,沮授的話在腦海裡翻騰澎湃,臉上的驚駭越來越濃重。
良久後。
袁譚倒吸一口涼氣,顫聲驚道:
“那關羽,竟然能想出這等毒計?”
“他胃口竟這麼大,想一口氣把我們河南諸州,還有我們十幾萬將士全部吞下?”
“這個關羽當真,當真…”
袁譚震撼到無以復加,一時間竟是語無倫次起來。
沮授卻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這一出假道滅虢之計,深得出奇制勝之妙,我料關羽和他麾下謀士,絕計是想不出來。”
“我有種預感,那蕭方並沒有跟著劉備去睢陽,多半此人就在關羽軍中!”
“這一條毒計,必是出自於他的手筆。”
一聽到蕭方就在關羽軍中,袁譚也好,荀諶也罷,盡皆打了個寒戰,臉上霎時間湧起深深懼意。
“像,太像了,此計確實是那蕭方的風格。”
“若是此計為關羽出謀劃策,這事態就嚴重了。”
荀諶眉頭深鎖,言語中毫不掩飾對蕭方的恐懼與忌憚。
袁譚又打了個哆嗦,急道:
“那還等什麼,我即刻向父王示警,請父王分兵奪取虎牢關,從曹操手中先將洛陽城搶下!”
沮授卻一聲嘆息,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