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眼眸充血,大喝一聲:
“張繡在此,韓猛,你哪裡逃!”
兩腿一夾馬腹,一人一騎如雷霆閃電,踏著血路直奔韓猛身後殺去。
正暗暗叫苦的韓猛,驀的聽到身後暴喝聲起,猛回頭時只見一人已橫亙在自己跟前。
手中一柄銀槍,灌足了全力,挾著排山倒海之勢電刺而來。
“張繡?”
韓猛心頭一驚,來不及多想,急是回刀抵擋。
慢了半拍。
他一心只想逃命,直到槍式殺到時,方才反應過來,出刀已是慢了半拍。
“噗!”
銀槍如電,洞穿了韓猛胸口。
伴隨著一聲慘叫,韓猛長刀脫手,身形在銀槍的狂力衝擊之下,整個人倒飛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胸口處,赫然已是一個血窟窿,大股大股的鮮血往外翻湧。
“我韓猛今日,竟會死在這裡?”
“我,我——
躺在地上的韓猛,口中狂湧著鮮血,臉上扭曲著不甘與絕望。
一道血色槍鋒,卻無情劃過,將他人頭斬落。
張繡遂將韓猛人頭,掛在了馬鞍上,繼續縱馬拖槍,殺向潰逃的袁家騎兵。
主將被斬,幽燕鐵騎殘存的戰鬥意志,更是土崩瓦解。
他們如受驚的羔羊一般,全然沒了當初橫掃河北,威風發面的驕傲,只顧抱頭向著袁軍主陣逃去。
劉軍騎兵則如虎狼一般,一路追輾,一路狂殺。
這一幕,兩百步外的袁譚,看的是清清楚楚。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五千鐵騎,莫名其妙的就被射了個人仰馬翻。
他更是眼睜睜看著,潰逃的幽燕騎兵,被劉備的騎兵殺到血流成河,鬼哭狼嚎。
“怎麼會這樣?”
“我五千鐵騎,眨眼間就被打垮了?”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
袁譚嘴巴大張,眼珠爆睜,臉形扭曲著無盡愕然迷茫,彷彿見鬼一般。
“難道說,那大耳賊不光是在正面,竟然在側翼也佈下了數千弩兵?”
“可這也不應該啊,韓猛久經沙場,既然正面避開了敵軍弩兵,若側翼發現敵軍布有弩兵,理應及時轉向,不該還盲目的衝上去啊?”
辛評震驚的神色間,又摻雜著深深困惑不解。
這對主臣,乃至袁軍上下,皆是陷入了震驚愕然之時。
便在這時,迎面號角聲吹響,七萬劉軍主陣已轟然而動,推輾了上來。
幽燕鐵騎被破,已令袁軍士氣大挫。
現下劉軍大舉來攻,更是令袁軍軍心大恐,腳步不自覺的紛紛後退。
辛評見狀,只得苦著臉勸道:
“大公子,我軍軍心已亂,此戰已絕無勝算,速速撤回下相才是!”
驚愕迷茫中的袁譚,彷彿自尊被狠狠刺了一刀,立時惱羞成怒。
“盱眙敗給了大耳賊便罷,今日若再敗給大耳賊,我袁譚威名何在?”
“逢紀審配他們,會如何趁機攻詰詆譭於我?”
“父親又會怎麼看我?”
袁譚咬牙切齒,鐵青著一張臉怒問辛評。
辛評被懟了一鼻子灰,竟無從回答。
袁譚揮師南下,與劉備開戰,不就是為了拿下淮南,再立威望,確保袁家儲位麼。
此戰若再輸了,豈非顏面掃地,先前拿下徐州的功勞威望,也全都要賠進去。
這裡外裡一算,豈不虧大了!
“我還有七萬步軍,這一戰我還沒有輸!”
袁譚拔劍在手,向著劉軍一指,暴喝道:
“全軍聽令,給我壓上去,與敵軍決一死戰!”
辛評吃了一驚,萬沒料到袁譚為保顏面,竟不顧騎兵受重創,不顧士氣軍心跌落,要強行一戰。
只是眼見袁譚盛怒之下,已是失去了理智,他卻不敢再勸。
戰鼓聲響起。
蔣奇等袁家諸將,只能催動著軍心不穩的七萬袁軍,向著劉軍迎面衝去。
須臾之後,兩軍對撞。
綿延數百步的原野上,兩軍在泗水之畔,展開了一場空前規模的廝殺。
天地為之色變,沃野為之血染。
殺聲,慘叫聲,嘶吼聲…吞噬了天地間一切聲音,震到所有人都頭皮發麻。
辛評的擔心很快便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