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琢磨不定、心中存疑,不如開啟天窗說亮話,直接問不就好了。
你是黑鷹嗎?話問出口,無非就兩種答案。
一種回答:是的。那皆大歡喜,大家按部就班走流程,一群人護航奪寶,管他到底圖個什麼呢。
另一種回答:不是。那他一定在說謊,除了此前在他口中聽到璀璨之心四個字,這是何果第二次聽到這個礦種。按照紅髮女人和王審的對話,黑鷹就是告訴她璀璨之心的人。
毫無疑問,身份坐實。
他一定是黑鷹。
雲再並未立馬回答,他在心裡評估了下這個問題的重要性,想起之前自己在這個世界醒來後見到的第一個人,那是一個扎著長辮子的戴著圓框眼鏡,全身罩著金色長袍的少女,她稱他為:主人。
“主人,您終於醒來了,真好。”少女的眼睛裡盛滿了喜悅。
他看了一眼周圍的景象,自己躺在一艘小船上,周圍是浩渺無邊的藍色大海,船身隨著波浪起起伏伏,海浪的聲音如此催眠。
少女溫和的聲音再次傳來:“主人,這一次您沉睡的時間比上次長了許多,我都擔心我不能再次見到您醒來。”
他感到頭疼欲裂,捂著腦袋坐起身來,少女立馬關懷地將他扶起來,並遞給他一杯水。
“是瓊珍,喝了您會好過一點。”
他那時並不知道什麼是瓊珍,只知道口很渴,喝了那水也許真的會舒坦一些。
待他飲下那甘甜的瓊珍,腦子裡倏然間竄過一陣電流,立刻使他清醒過來。
“主人,時日無多,您如果不能儘快得到璀璨之心,您、首領、還有我們的萬千子民,可能會跟您一樣繼續陷入沉睡,不知何時能夠清醒。”
他懷疑自己陷入了一個夢境,什麼首領?什麼子民?這是自己原來的世界從未聽聞過的。
他記得,自己正在與相處了好幾年的妻子鬧離婚,心力交瘁、無能為力。那天他們正一前一後走出民政局,他看到一輛車飛馳而來,田可頌那個冒失的女人怎麼能那麼衝動呢,走路也不看車輛。
於是他追了上去,下意識想要推開她。
然後他感到車輛向他們倆撞過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後,他側躺在地上,艱難地看著不遠處和他一起被撞飛的田可頌,難過地閉上了眼睛。
睜開眼這一刻,他卻躺在這艘不知駛向哪裡的小船上,他想,這可能是夢境。
但是接下來的日子,他在少女的帶領下,在這片海域附近的島嶼輾轉,親眼目睹了島嶼上的民眾、軍士令人觸目驚心的生活,心中產生了動搖。
難道,地球上的一切才是夢境?這裡才是真實的世界?他時常產生這樣的疑問。
他歷經週轉,從群島中步入聯邦的土地。
那位喚他主人的少女,將瓊珍製作成壓片糖果,裝在他的行囊中,與他揮手告別,不久,獨眼嬌嬌和光頭阿鯤與他接頭,他換上了斯菲克斯法律顧問的新身份。
他知道,這一趟,他的任務是去極寒的冰川下,拿到那傳說中的璀璨之心,那一塊能夠拯救自己、拯救他人的礦石。
但是這裡的一切,都像是冥冥之中某人給予的任務,只有地球上30年作為沈瀾的生存記憶尤為清晰。
他看著鏡子中這張陌生的臉,張開雙手仔細端詳:拯救他人?可我想先拯救自己。
他按照嬌嬌和阿鯤的指引,與這位聯邦政府派出的飛車司機何果接頭,由她帶他們去往冰川礦區。
可她似乎完全不在狀態,開車不在狀態,說話不在狀態,對接頭的任務完全不知情似的,不是冒冒失失、總是出錯就是語無倫次、前言不搭後語。
他想,也許這是她故意扮演的樣子。
因為他早早從獨眼嬌嬌的口中得知,聯邦這回派出的是一名精英干將,能確保他們這次任務成功。
他一直有這樣的疑問,聯邦既然想要幫助島上的民眾,為什麼不直接給予,反而要用這種曲折的方式,讓他們去盜取,還要派人保駕護航?
在冰塔林那一晚,他茫然地望著繁星密佈的天空,第一次產生想要逃的衝動。如果離開這裡,是不是就能自己主宰後後續的故事?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像一個牽線木偶一樣被提來提去,走劇情一樣,完成一項又一項任務。
而想要離開,必須要得到那位看起來冒失的聯邦女特務的幫助。他試過了,那輛車與她高度繫結,只有她能使車輛轉動。
那晚,他坐在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