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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這麼多空房間,你自己找一個。”叢容最後說。

炎朔:……

“其它的房間都沒有床。”少年道。

叢大人冷笑:“以前在奴隸洞的時候也沒有床,不照樣睡得很好?”

炎朔:……

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接下去兩人都沒再說話,默默吃完早飯,叢容把老莫叫來,他想見見之前的那批逃奴。

灰角靠坐在獸屋的石牆上,距離上一次醒來又過去了十幾個小時,他感覺一切都像在做夢一樣。

咩~

灰角聽到熟悉的叫聲,那是數不清的鐵角獸,還有隔壁圍欄裡的哼哼獸。

灰角敢發誓他活了二十三年從未見過如此多的鐵角獸和哼哼獸,從他這個角度望過去彷彿一大片白色和黑色的雲。

“灰角。”一個胸口有道疤的男奴喊了他的名字。

男奴叫蜢,和他一樣來自紅日部落,生得十分強壯,黝黑的面板泛著油亮的色澤,膽子卻比真正的蟲子還小。

在紅日的時候奴隸們經常捱打,活幹得不好會挨,幹得好也會挨。

有一次一個族人突發奇想,在抽打奴隸的木棍上綁上帶刺的荊棘,對著蜢的胸膛狠狠來了一下,頓時殷紅的鮮血像泉水一樣湧了出來。

那名族人發出刺耳的大笑,蜢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所有人都以為這個可憐的男奴會死,但他在洞裡躺了三天,終究還是挺了過來,只在胸口位置留下了一道猙獰的傷疤,不過也正是那以後,蜢的膽子被嚇破了,一點點動靜就能讓他瑟縮不已。

然而即便這樣,蜢依舊會遭受紅日族人的毒打,在出逃前,他的後背已經被打得皮開肉綻。

而此時蜢受傷的地方到腋下裹著一圈白色的東西,有些像獸皮,但明顯比獸皮要柔軟細膩得多,他背上的傷口被仔細包起來了,血沒有再流出來,看上去也不再猙獰。

蜢捂著身上的棉布,小心挪到灰角身邊,盯著那些家畜,眼神驚恐:“灰角,你說我們不會已經死了吧?我以前聽部落裡的老奴隸說,人死後會回到聖主的懷抱……”

灰角沒好氣地抽了一下他的頭皮,問:“疼不?”

蜢老實回答:“疼。”

灰角幽幽道:“死人是感覺不到疼的。”

蜢認為他說的有道理,一顆心落回了肚子裡,他摸摸還有些火辣辣的後腦勺,小聲說:“其實如果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就算死了我也願意。”

堅固又漂亮的石頭房子,香甜的食物,還有鐵角獸和哼哼獸,即便吃不到,光看著蜢也十分心滿意足了。

灰角看了眼傻兮兮的同伴,沉默地點了下頭。

雖然他剛才說死人是感覺不到疼的,但有一點灰角無比贊同蜢的觀點,那就是隻有聖主所在的地方才會有這麼多不可思議的東西。

“你,跟我來。”一道聲音打斷了灰角的沉思。

灰角抬起頭,認出是昨天給他食物的男人,對方穿著式樣有些古怪的皮裙,皮子卻很好,鞣製得乾淨又平整。

男人看上去也非常乾淨,頭髮用石刀削得短短的,鬍子也是,臉和手上一點汙泥也沒有,顯得相當體面。

灰角敢打賭,哪怕是紅日部落的首領都沒有這麼體面。

這人在這裡的地位一定不低。

灰角這般想著,立刻站起來。

雨不知什麼時候小了很多,風則完全停了,周遭也變得大亮,老莫帶著人走出獸屋,穿過族人們聚居的石屋群。

灰角忐忑地跟在他身後,糾結許久,終於忍不住問:“請問這,這位大人,我們是要去哪裡?”

“祭司大人的住處。”老莫用餘光瞥了眼身後的灰角,從對方髒兮兮的頭臉,佝僂的脊背和破爛的皮裙上看到了過去自己的影子,心中浮起一絲憐憫。

“還有,我不是什麼大人,我只是炎黃部落的一個奴隸。”

“什麼?!”灰角大叫起來,他看著面前的男人,眼中滿是不敢置信,奴隸怎麼可能是這樣的?

他低頭看看自己再看看老莫,看看老莫又看看自己,灰角懷疑哪怕是聖城的奴隸,也不可能比對方更乾淨更體面了。

老莫沒有和他過多地糾結這個問題,畢竟在炎黃部落奴隸和族人確實區別不大,他再一次提起了此行的目的地。

“祭,祭司大人?”灰角腦海中沒來由閃過之前聽到的那個乾淨好聽的聲音。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