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陌生感,眼前的少年似乎長高了,也壯實了,原本精緻漂亮的眉眼不知何時染上了幾分凌厲。
叢容這才意識到,這是炎朔第一次作為隊長帶領一支商隊,而在那之前,他的身份一直都是自己的私奴。
炎青等人紛紛向他行禮,此起彼伏地叫著叢大人。
從容點頭致意,等走到炎朔跟前,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乾巴巴地憋出一句:“回來了。”
炎朔笑起來,他的目光定格在青年白皙俊美的臉龐上,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緩緩道:“叢哥,我回來了。”
叢容一直莫名焦躁的心就這樣安定下來,他忽然明白自己或許並不僅僅只是想念炎朔做的菜,而是想眼前的這個人了。
叢容輕咳一聲,轉開與少年的對視,問起臨時商隊的收穫。
提到正事,炎朔也不含糊:“海貝部落這次一共交了四十桶鹽。我擔心白沙會在數量上做手腳,所以私下問了白潮和藤壺部落的白漓,他們都說海貝自己也只留了這麼多。”
叢容當初和白沙談的是五五分成,他們和海貝各四十桶,也就是八十桶,四個月八十桶,一個月二十桶的產量。
這個數量不算多,對沿海的部落而言,海鹽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而且曬制方法簡單,即便受暴雨季和颱風的影響,一個月曬上萬把噸也不成問題,海貝那邊應該還是擔心引來其他部落的注意,所以刻意收著了。
這多半是白沙的意思,以白潮那個傻白甜的性子,估計就算想破腦袋也不知道謹慎二字怎麼寫。
叢容對白沙祭司的做法倒沒什麼微詞,在雙方都羽翼未豐的情況下,小心一點總沒有錯。
“稻穀呢?”叢容又問。
這是他之前最擔憂的,水稻雖然喜水,但也經不起狂風暴雨的摧殘,減產是肯定的了。
大概看出他在想什麼,炎朔笑起來:“說也奇怪,白淙告訴我們,暴風雨最厲害的那幾天,藤壺部落和海貝部落反而格外風平浪靜,河谷農場那邊受到的影響也微乎其微。
而遠在千里外的其他部落,白潮後來去打聽了,洞穴被大水衝得一塌糊塗,還淹死了不少人。大家都說是聖主庇佑,讓那兩個部落免於災難。”
叢容瞭然,颱風說白了其實是熱帶氣旋的一種,外圍的螺旋雲帶往往伴隨疾風驟雨,而中心的颱風眼卻出人意料的平靜。上一次颱風的風眼很可能就位於藤壺和海貝的所在地,兩者正好躲過一劫。
所以叢大人的河谷農場也基本沒受什麼影響,藤壺部落的族人和奴隸趁刮颱風的那幾天,燃起篝火,連夜把成熟的稻穀收割了。
雖然是第一次種植,成果卻比叢容預想中的還要喜人。他粗粗估算了一下,這次商隊帶回來的稻穀足有兩萬斤,全部脫殼成大米,能有上萬斤之多,就算現在炎黃部落人數比之前翻了兩倍,也足夠他們吃到下一次水稻收穫了。
收到足量的稻穀,叢大人心情大好:“鹽給藤壺部落了嗎?”
“給了,藤壺部落在過去四個多月裡,也添了一些新成員,都是其他部落吃不飽飯的逃奴,所以這次我做主多給了一桶。”
炎朔看著叢容的眼睛,似乎在判斷他會不會怪自己自作主張。
叢容倒不覺得少年這麼做有什麼不對,藤壺部落人越多,種出來的水稻就也越多,最終受益的還是他和炎黃部落。
炎卯指揮眾人把水稻和鹽運回去,叢容注意到少年腳邊還放著個碩大的藤筐,裡面裝著的灌木怎麼看怎麼眼熟。>/>
“茶樹!”叢容眼睛一亮,“你又找到了茶樹!”
青年的眉毛高高揚起,淺色的眼眸裡彷彿盛滿細碎的星光,整個人看上去無比鮮活,也無比生動。
炎朔的心瞬間變得柔軟。
“嗯,我追著一頭餓瘋了的哼哼獸進了藤壺部落附近的一片樹林,然後就發現了這些灌木。”
還十分貪心地全部拔走了。
上次在坎墾叢林找到的那棵茶樹,和辣椒一起被叢容種在神廟旁的自留小菜地上,每天小心翼翼地伺候著,葉片長得鬱鬱蔥蔥。
“過幾天我們試試製茶。”之前茶樹只有一棵,就算把全部嫩芽都掐了,估計也泡不了一杯。現在炎朔又弄到了新的茶樹,叢容覺得可以嘗試把茶葉蘇出來了。
兩人墜在隊伍末尾慢慢往回走,炎朔雙手各提一個裝滿稻穀的大石桶,背上還揹著裝茶樹的藤筐,負重少說也有大幾百斤。
叢大人兩手空空地走在旁邊,毫無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