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嗓子,平靜的聲音傳入每一個炎黃人的耳中。
“過去大半個月裡,大夥兒都辛苦了。沒有你們,河灘農場的作物不可能那麼快收割和加工完畢。”
叢容說的是大實話,只靠他一個人,能把神廟旁邊的那一小塊自留地搞定就算不錯了,那麼大一片農場,根本想都不敢想。
“當然,採獵隊和打鐵房也功不可沒,一個為我們提供了每天必須的肉食,另一個……以後大家就知道了。”
叢容看了眼人群裡的炎崖和炎卯,得到叢大人的表揚,兩人都忍不住挺起了胸膛——這種不要錢的誇誇,對原始人而言簡直該死的驕傲與甜蜜,根本無法抵抗!
“而今天把大家召集起來,是享受勞動成果的!”
“每個人都能得到一桶小麥,一桶黃豆,兩塊棉布,一罐糖,十疊樹渣紙,以及八斤棉花。”
在叢容的觀念裡,有多少付出就能有多少回報,如果一個公司的老闆一味地只知索取不懂獎勵,再忠誠的下屬都免不了會失望。
而忠誠不論在哪個時代,都委實是太過難能可貴的東西。
叢容說完,底下陷入詭異的安靜。
人們恍恍惚惚地從炎朔手中接過豐厚的物資——確實太豐厚了,手小一點的女人和孩子根本拿不下。
輪到炎丁的時候,叢容體貼地多問了一句:“要把別的東西給你換成樹渣紙嗎?”
炎丁:……
中二期男性原始人一張臉憋得通紅,磕磕巴巴地說:“不用了大人,十疊紙夠我用一整年了。”
惹得身後的炎青哈哈大笑。
炎丁惱羞成怒,追著他一頓打:“操,笑屁啊!”
兩個精力旺盛的年輕人在空地上打打鬧鬧。
老祭司紅午起初並不贊成叢容的做法,在她看來眷屬大人作為炎黃部落唯一的領導者,部落裡的一切都應該是他的,最多把物資分一部分給族人。
至於奴隸,讓他們活著就是最大的仁慈了。
然而此時,聽著叢容報出的一大串名稱,老太太徹底沉默了。
算了,大人高興就好。
叢容確實挺高興的。
別看他給出去的似乎很多,和實際收穫一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不提農場的大豐收,光上萬畝甜樹林就榨了好幾萬斤糖出來,堆了滿滿兩個倉庫。
叢容打算等下一次臨時商隊再去白水大陸,就讓他們帶上糖和樹渣紙——有自己的貨物才叫商隊,不是嗎?
不過在那之前,叢打人打算先把棉襖蘇出來。
隨著凜冬將近,炎火大陸的氣溫一天比一天低,即便有獸袍禦寒,叢容還是更懷念原世界柔軟輕便又保暖的棉襖。
有了先前做t恤的經驗,再來做棉襖,便多了幾分駕輕就熟。
打版,剪裁,唯一的區別是棉襖在縫紉的時候需要把棉花一起縫進去,這樣不論穿還是洗都不容易跑棉。
叢容不是專業的服裝設計師,也不是經驗豐富的老裁縫師傅,剛開始一件棉襖縫得歪七扭八,雖然醜了點,但也不是不能穿。
然而我們的叢大人和小白花在某些方面出奇的一致,比如說顏控。
聖主眷屬拒絕穿醜衣服,於是心念一動,把它送給了自己的貼身私奴,作為將鋸齒獸引入護城河的謝禮。
炎朔:……
叢容輕咳一聲:“嗯,第一次做,咳,不是很完美,但非常暖和,不信你可以穿上試試。”
在保暖性這一點上,他確實沒撒謊,因為怕冷,叢大人用了足足六斤棉花,即便氣溫降到零下都足夠暖和了。
少年看著衣服上東一坨西一坨的突起,神情複雜。
叢容難得感覺到了一絲尷尬:“算了,還給我吧。”
炎朔唇角微微勾了勾:“不用,我改一改就行。”
人家說自己改,叢容便沒再放心上,他還要縫棉被,皮毛當墊褥還行,被子的話還是要棉的蓋起來才舒服。
不過棉被比棉襖大得多,針線也比原世界粗糙得多,叢容一個人吭哧吭哧了半天,最後還是在毛蕪的幫助下縫了兩條大被子出來。
每一條足有十五六斤重,即便再寒冷的冬天,晚上睡覺也不用擔心會著涼。
叢容把其中一條送給了老祭司紅午,老太太活了快六十歲,第一次見到棉被,簡直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
她以為獸皮已經夠暖和了,然而和棉被一比,獸皮完全被秒成了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