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銷燬了吧。”叢容淡淡道。
等異世大陸的文明發展到一定程度,社會法制和大眾道德更加健全,能夠將熱武器的使用約束在安全範圍內。到了那時,如果再有人發明出槍械之類的熱武器,他絕不會再進行干涉。
“好。”炎朔沒有異議。
陽光透過淡藍色的水原石玻璃,灑在輕聲交談的兩人身上,有種塵埃初定的安寧靜謐。
叢容將頭靠在炎朔的腰上,想起城主府裡的另一個人,斟酌地開口:“彌月夫人……你去看過她了嗎?”
少年沉默。
“沒有。”
“想去看看她嗎?”叢大人表現出了兩輩子加起來都從未有過的體貼,“我陪你去。”
炎朔:“好。”
自從斯晃死後,彌月就一直待在她原本的房間裡。
兩人過去的時候,正好碰到來送午餐的老管家克里,後者向他們躬身行禮。
克里的著裝依舊整潔體面,花白的頭髮一絲不苟地梳到腦後,臉上絲毫不見原主人逝去的悲傷。
“他不僅侍奉過斯晃,還有我的父親,以及上上任聖城城主。”炎朔望著老管家遠去的背影道。
叢容想了想說:“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無情打工人,上班的時候盡職盡責,做好自己分內之事,但休想讓我為上司付出半點感情,有種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清醒。如果不是9527明確說過異世大陸上只有他自己一個穿越者,叢容差點懷疑老管家也是外星人。
說話間,炎朔已經推開了彌月的房門。
城主夫人的房間和城主的一樣奢華,地上鋪著厚厚的獸皮地毯,每一件傢俱都出自聖城最好的匠師之手,連牆上油燈的底座都是用五色原石雕刻而成的。
聖城明月背對著他們坐在寬大的高背椅裡,望著窗外碧藍的天空發呆。
短短一個月時間,彌月便消瘦了許多,腕骨細伶伶地從亞麻長袍的袖子裡露出來,白得毫無血色,原本馥郁嬌豔的玫瑰成了一支失去生氣和養分的乾花。
聽到動靜,她緩緩轉過頭,黯淡的眸子從叢容身上一掃而過,最終定格在少年臉上。
女人的聲音像缺了機油的機器一樣嘶啞:“斯牧,我的孩子。”
叢容微微蹙眉,他雖然共情能力低下,但也清楚這絕不是一個母親,在見到自己失而復得的孩子時該有的表現。
而他身後的少年同樣平靜地叫了一聲母親。
彌月枯瘦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苦笑,她說:“那時候……你果然看到了,對不對?”
炎朔沒說話,形狀完美的薄唇卻抿成了一條直線。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乾瘦的掌心輕輕貼上少年的臉頰,後者後退一步,避開了她的觸碰。
彌月的面容有一瞬間的扭曲,她直勾勾地盯著對方,語氣驟然變得憤怒凌厲:“沒錯,不是斯晃,是我殺死了你的父親。”
叢容一愣,炎朔神情卻沒什麼變化,顯然早就知道這件事。
“是他先背叛我的,是他先背叛我的!他明明說過只愛我一個人!”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
叢容:……
作為一個見多了狗血的現代人,叢醫生真的很想告訴對方,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宿主,如果我的資料庫沒有出錯的話,您也是個男人。”9527冷冰冰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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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
炎朔依舊什麼也沒說,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那兒,叢大人不想讓自己的小情人深陷爸媽的愛恨情仇當中,只能出來轉移話題:“那麼斯晃呢?你又為什麼殺他?”
全聖城的人都知道城主大人對彌月夫人稀罕不得了,甚至還願意為了她,背上殺害前城主的黑鍋,這樣的人總不至於也移情別戀吧?
聽到叢容的聲音,彌月似是才注意到房間裡還有第三個人,她蹙起朦朧的秀眉:“你是誰?”
“他是我的伴侶。”炎朔忽然開口。
彌月卻彷彿被伴侶兩個字刺痛了,她漠然地盯著面前的銀髮青年,眼神空洞:“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殺斯晃的原因?”
叢容心裡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斯晃就是個懦夫,膽小鬼。為了他的軍隊,為了他的城主之位……”女人雙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哈哈大笑,笑著笑著又流下淚來:“我可是聖城的明月啊!他怎麼敢,怎麼敢?!”
叢容瞳孔微縮。
“你想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