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如果再有其他部落過來投奔,他只需要往裡面塞人就可以了。
叢大人一邊寫寫畫畫,一邊隨口問:“你白天去哪兒了?我沒看到你。”
“我跟人決鬥去了。”少年的語氣彷彿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叢容:……
手裡的炭筆斷成了兩截。
叢大人此時的心情就和自家孩子放學回來,說在學校跟同學打架了一樣操蛋。
“和誰?”他深吸一口氣,把斷掉的木炭丟進壁爐。
少年沒有隱瞞:“白瀾。”
叢容詫異:“……為什麼?他哪裡惹到你了?”
炎朔牽起他細白的手指,拂去上面的浮灰:“我不在的時候,他想讓你當他的伴侶。”
“你怎麼知道?”叢容奇怪。
“顏秋說的。”白狼毫無心理負擔地把小白花賣了。
叢容:“……我拒絕了。”
“我知道。不然就不是決鬥了。”少年說得意味深長。
叢容:……一點也不想知道,不是決鬥還能是啥。
“現在呢?你不會把他打殘了吧?”叢大人絲毫不覺得自家小崽子跟人打架會輸,他警告地瞪了對方一眼,“人家可是大客戶,真殘廢了,影響日月城的生意,小心我抽你!”
青年鮮活的模樣讓炎朔的聲音裡帶上了笑意:“沒殘。也就半個月下不了床吧。”
叢容:……
他還想再說什麼,被少年打斷:“叢哥,不提他了好不好?”
十八歲的小情人撒起嬌來簡直要人命,叢大人含混地應了一聲。
炎朔瞥了眼窗外的天色:“晚上了。”
修長有力的指腹在銀髮青年後脖頸的脊骨處一下一下摩挲,暗示意味十足。
叢容:……
他想起了白天隨口調戲對方的那句葷話。
“你……”叢容後面的話沒能說完,消失在少年的唇齒之間。
在某些事情上,炎朔表現出了符合他這個年紀的旺盛的求知慾,拉著叢容一遍遍探索,並且反覆求證。
叢大人第二天毫不意外地又起晚了,並要忍著某個部位不可言說的鈍痛,匆匆趕往綠洲——新來的兩百多名流浪者還在等著他給安排工作。
“要不明天再去吧?也不差這一天時間。”炎朔有些心疼。
“怪誰?”叢容生氣地瞪他。
解鎖了新姿勢的兩人昨晚一直折騰到凌晨,炎朔還別出心裁地提議想要變成狼形試試,被叢大人嚴詞拒絕了,他擔心自己會見不到今早的太陽。
“怪我。”少年笑著親了親他的額頭。
叢容:……
好在白狼跑得又快又平穩,叢大人路上沒遭太多罪。
兩百多名流浪者被毛蕪安置在手作坊裡,穿上麻衣又吃飽了飯,看上去幹乾淨淨,精神也好了不少。
醫療隊已經給他們簡單檢查過身體,大部分除了嚴重營養不良外,沒別的大毛病,倒是有不少像炎礫這樣的殘疾人。
叢容先將四肢健全的年輕壯勞力按計劃分派到不同的“專案組”,由每組的負責人帶去熟悉工作內容。
很快人一撥接著一撥地離開了,手作坊裡只剩下炎礫和幾個老弱病殘。
——其實也不能這麼說,因為真正體力不行的老人和病人根本熬不過凜冬,即便熬過了凜冬,也堅持不到來炎黃部落。
這些人和炎礫一樣並不算老,三十出頭,但在人均壽命不超過三十歲的原始大陸,已經屬於拖後腿的年紀了,更要命的是他們的手或腳是畸形的。
炎礫戰戰兢兢地低著頭,他努力讓自己站得筆直,看起來像個正常人,但明顯往外撇的右腿出賣了讓他。
麻生一家得到了妥當的安排,男人分配去了石組,和一個名為炎數的炎黃族人學習造石屋,麻生的伴侶去了獸組,還被允許帶上他們的小嬰兒。
炎礫自己的伴侶熒則入了紡織組,女人有雙難得的巧手,縫皮裙的針腳又細又密,連結出來的皮繩都比大多數人結實。
炎礫能感覺到銀髮青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感覺天都快塌下來了。
如果那位大人覺得他沒用怎麼辦?如果他無法留下來怎麼辦?他會和族人們分開嗎?他會回到之前那種朝不保夕,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嗎?他會……死嗎?
短短几秒鐘時間,混亂的思緒充斥了炎礫的大腦,他惶恐極了,直到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能讓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