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是最不起眼的，也是最低調的，但灰角幹得非常賣力。因為叢大人說過，這座赤鐵礦是炎黃部落賴以生存的基石，失去鐵礦和鐵器，他們就成了被拔去獠牙的猛獸，任人宰割。

所有奴隸當中，灰角算比較聰明的那幾個，他十分敏銳地覺察到了最近部落裡的氣氛因為一個人變得低迷壓抑。

灰角不知道叢大人為什麼事情難過，但他知道一定和走了的炎朔有關。

“叢大人。”灰角的眼底是和倉一樣的擔憂。

叢容沒有廢話，直接說了把他叫來的用意：“灰角，還記得之前讓你封起來的火原石礦洞嗎？”

灰角當然記得，那是在大概一年半前，他手下的一個奴隸在挖鐵礦石的時候，無意間挖到了火原石，當時叢大人也在場。

強壯的男奴點了點頭。

“現在，我需要你帶人把它們全部挖出來。”青年的聲音平靜無波，灰角卻從裡面聽出了一絲山雨欲來。

凜冬結束後沒多久，白瀾又來了一次日月城，一起來的還有大批次的水原石和白水大陸的特產海貨。

有曬得梆硬的魚片蝦乾，也有五彩斑斕，深受原始人喜愛的珊瑚和貝殼，許多白水祭司會用它們裝飾自己。得知叢祭司在收集水豚獸的麻囊，白瀾這一次還帶了整整兩大桶麻囊。

前兩樣叢大人不稀罕，不過麻囊對他而言確實有用。

“多謝，這次住宿給你和你的商隊打八折。”叢容說。

白瀾看著青年眼底的青黑，和微微凹陷的臉頰，心臟彷彿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揪得生疼：“你好像不高興。”

“白瀾首領如果沒別的事情，我先告辭了。”叢容不接他的話茬。

白瀾卻不肯放過他，皺眉問：“之前經常來找你的那個奴隸呢？怎麼沒見到他？”

叢容明白他指的是炎朔，也不知道對方從哪裡知道炎朔奴隸的身份，畢竟少年看起來更像炎黃族人。

“他不是奴隸。”叢容淡淡道。

白瀾卻沒聽出他語氣裡的疏離，男人深吸一口氣，似是下了某個重要的決定，看著叢容的眼睛無比認真：“叢祭司，你願意當我的伴侶嗎？”

叢容原本打算離開了，聞言詫異地停住了腳步：“什麼？”

“我們部落的祭司沒能熬過上一個凜冬，你如果和我結為伴侶，便可以順理成章地成為海鯨部落的祭司。”

見青年神情微變，白瀾趕緊補充道：“當然，我不是要當炎黃的首領，炎黃這邊你想怎麼樣我都不會干涉。”

海鯨是擁有一千多人口的大部落，又有屬於自己的大片領海，白瀾的這個提議從客觀的角度看，就是白白給叢容送財富值。

但主觀上，叢容對白瀾一點感覺也沒有，也不想當什麼海鯨部落的祭司。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

白瀾完全沒料到青年會拒絕的如此乾脆，不由有些著急：“叢祭司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

“不用考慮，這就是我的答案。”叢容說完轉過身，白瀾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聖城那邊可能已經注意到日月城和炎黃了。”

叢容微頓。

凜冬正是聖使前往各大陸收取原石的時節，而短短半年多時間裡，日月城從其他部落那裡收羅了大量原石，用來換鹽的數量必然就少了。

一個兩個或許還不如何，可涉及的部落遍佈三大陸，想不引起聖城的注意都難。

這是日月城發展起來的必然結果，除非他偏安一隅，小小賺上一筆就收手，否則遲早有和聖城正面對上的一天。

“如果叢祭司願意和我結為伴侶，炎黃部落有難，海鯨一定不會不管。”白瀾知道自己拿這一點誘惑叢容的行為非常不勇士，但他沒有別的辦法，對方顯然不是他用強可以得到的。

炎黃的武力或許不足以抗衡聖城，可也絕不能小覷，他一點也不想步白湧那個蠢貨的後塵。

叢容的神情無波無瀾，他頭也不回地說了句：“多謝白瀾首領提醒，不過炎黃的事情，炎黃自己可以處理，不牢閣下操心。”

白瀾在日月城待了三天，似乎是想等叢容回心轉意，可惜三天裡，他沒能再見對方一面，叢祭司回了綠洲。

白瀾的話確實給叢容提了醒。

凜冬過後，聖使必然會將換鹽的情況上報給城主府，日月城和炎黃部落也將徹底暴露，等聖城作出反應，再派人過來，大機率不會超過兩個月，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叢容給打鐵房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