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銅可是極易鏽蝕的金屬之一。
炎卯很快反應過來,一腳將失去武器,還在發愣的雄壯男踹下吊橋,鋸齒獸們瞬間圍攏過來,渾濁的河水裡泛起片片腥紅。
“不要怕,對方雖然人多,但武器很差,砍爛他們的武器,保護叢大人,保護炎黃部落!”年輕的戰士紅著眼睛嘶吼。
“保護叢大人,保護炎黃部落!”
炎卯的話讓本就英勇的炎黃戰士變得更加無畏,鋒利的生鐵刀劍破開敵人的皮肉,滾燙的鮮血濺到每個人的臉上,看上去分外可怖。但他們不是地獄來的修羅,而是為信仰和部落而戰的勇士!
老祭司紅午和炎崖站在城牆上,搬起足球大的石塊噼裡啪啦往下扔,底下正在奮戰的炎黃士兵們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敵人莫名其妙被砸破了腦袋。
然而聖城人在太多了,陣亡一波,下一波立刻補上來,叢容頭一次見識到了什麼叫人海戰術。
炎卯他們依舊在奮力搏殺,但動作漸漸變得遲緩。戰鬥了太久,體力大量消耗,即便經過炎朔的訓練,這也是他們能做到的極限了。
刺啦——
棉衣袖子被劃破,鮮血一下子湧了出來,染紅了雪白的棉絮。
“哥!”炎丁驚叫一聲,將擋在自己前面的聖城士兵抹了脖子,卻立刻又被下一個敵人攔住去路。
所幸炎青距離炎卯更近一些,幫後者分散了不少火力,然而他自己也撐不了太久了……
受傷的炎黃士兵越來越多,吊橋上聖城軍隊一步步往裡逼近,老祭司紅午嘴裡發出一連串聽不懂的咒罵,老戰士炎崖急得眼睛都紅了,叢容握著城牆的手骨節發白。
一切就要在這裡結束了嗎?
吼!!!!
熟悉低沉的獸咆響徹天地,叢容倏地抬起頭,一望無際的荒原上,一道銀白色的身影疾掠而來,宛如一束破天透亮的光,點亮了銀髮青年那雙沉寂晦暗了多日的眼眸。
白狼彷彿最鋒利的劍,所過之處將密密麻麻的敵軍破開一道再也合不攏的口子,本就鏽蝕得一塌糊塗的青銅刀劍落在它身上就跟撓癢癢似的,碩大的狼爪砍瓜切菜,一下拍飛一個聖城士兵,腦漿迸裂,血流成河。
原本陷入苦戰的炎黃戰士們全都微微睜大了眼睛,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聲:“守護獸,是守護獸回來了!”
原本精疲力盡的炎黃士兵們瞬間如打了雞血般亢奮起來,聖城的軍隊卻不由方寸大亂。
“那是什麼猛獸?”
“我從來沒見過!”
“太可怕了!!”
“魔鬼,那一定是魔鬼!”
……
聖城已經安逸了太久,而士兵們也許久沒有打過這樣艱難的仗了。先是被人用石頭從高處砸,再是火燒,連河裡都有鋸齒獸,好不容易對面內鬥,給他們開了城門,結果又來了這樣一個大傢伙!
本就不穩的軍心終於潰散,聖城人打算離開了。
憑什麼城主可以安安穩穩待在大房子裡吃香喝辣,還有美人在懷。而他們卻要不遠萬里跋山涉水,來到鳥不拉屎的野蠻大陸白白貢獻自己的生命?
攻打炎黃部落是城主的意思,他們確實打了,但打不下來也沒辦法不是嗎?
敵人有比他們更鋒利的武器,有高高的城牆,還有……對,沒聽錯,那些野蠻人稱它為守護獸!
慢慢的,開始有聖城士兵往後退縮,士氣這玩意兒一旦下跌就跟73年的hk股災一樣,一瀉千里。
海鯨部落的歷史再次重演,黑點們四散奔逃。不過這一次,叢容沒讓戰士們繼續追擊,敵人太多了,無法將他們一網打盡索性不打。以原始人的腳程,就算這些敗兵逃回聖城向城主彙報戰況,在沒有疾風獸的情況下也需要好幾個月。
白狼穿過洶湧的人潮,徑直奔向高聳蜿蜒的城牆,叢容張開雙臂,將毛絨絨的大腦袋抱了個滿懷。
“你回來了。”
“嗯。”
這一刻叢容很難描述自己的心情,事實上,眼前的情況也不允許他思考太多,綠洲的危機解決,日月城那邊還不知道怎麼樣。
“我得去日月城。”叢容對白狼說。
“好。”
叢容撥了一部分人繼續留守綠洲,以防聖城殺個回馬槍,順便打掃戰場,剩下的大部隊跟隨他前往日月城支援顏秋他們。
尖利的獠牙小心勾起青年的衣服,將他甩到自己的背上,叢容下意識抱緊了白狼的脖子,一人一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