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放下了手頭的活兒,成群結隊來到石頭河灘邊為叢大人送行。
“聖主庇佑叢大人!”
“聖主庇佑叢大人!”
“聖主庇佑叢大人!”
此起彼伏的呼和聲讓叢容心頭微微發熱,他站在甲板上,最後望了一眼這片待了兩年的土地,素手一揮:“出發!”
從炎黃部落到日月城是順流,縱帆升起來後,明輪船便如離弦之箭行駛在河道上,原本預計一個月才能抵達聖城,最後縮短到了二十天。
叢容擔心的河水斷流的情況也沒有出現,他讓黃三把船停在距離聖城還有大約五百米的地方,自己帶著顏秋幾人步行過去。
“叢大人,士兵們怎麼辦?”黑牙撓撓頭,炎卯紅藜都不在,炎朔又不愛管事,他成了臨時的大隊長。
“待在船上,聽我的指令。”叢容目光掃過一張張古銅色的面孔,語氣前所未有的冷肅,“如果有誰擅自上岸,格殺勿論。”
黑牙神情一凜:“是,大人!”
為了能順利混入聖城,一行人假扮成了一隊遊商,叢容買了內建商城裡的染髮劑,將頭髮染成了黑色,眾人身上的棉布長袍也換成了平平無奇的獸袍。
顏秋拉了拉獸袍下襬,嫌棄地撇撇嘴:“我討厭聖城。”
叢容瞥了他一眼:“過幾天就讓你穿回棉袍。”
“真的嗎,大人?”小白花眼睛瞬間亮了。
“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和炎黃部落一樣,聖城也是有城牆的,不過比前者要矮上不少,而且因為年久失修,許多地方已經坍塌了,叢容懷疑這樣的城牆是否真的能起到防禦作用。
大概看出他在想什麼,顏秋解釋:“聖城已經很久沒有遇到外敵了,最多也就是商會,聖塔和城主府三方內部打來打去。城牆的作用與其說禦敵,不如說用來區分城內和城外,圍牆內是聖城,圍牆外則是野蠻大陸。”
“所以這有什麼意義嗎?”炎丁抓了抓自己的臉頰,疑惑地問。
叢容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有,它代表著聖城人的自大和傲慢。”
聖城只有一個城門,所有出來和進去的人都要經過衛兵的“盤問”。說是盤問其實更像收過路費。叢容親眼看到一個衛兵從一名遊商的揹筐裡掏出兩把殼殼果,塞進了自己的衣兜。
也有些人不願意或者拿不出“過路費”,衛兵就會用手裡的武器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如果對方是女人,又會換個方式,比如把手伸進後者的皮裙,哈哈大笑著看她們發出尖叫。
旁邊的人全都敢怒不敢言,一些經驗豐富的老遊商則見怪不怪了,一臉麻木地等著衛兵放行。
“畜生!”炎丁氣得低低罵了一句。
炎青拉住他,不讓他衝動。
這時一輛由疾風獸拉著的青銅獸車遠遠駛來,最終在城門口緩緩停下,正在“收過路費”的衛兵被同伴拍了下肩膀:“別玩了,是城主府的獸車。”
衛兵不甘地在女人的臀肉上狠狠掐了一把,旋即朝獸車露出一個諂媚的笑。
獸車前段的布簾被掀開,露出一顆頭髮花白的腦袋。
“管家大人,您,您回來了!”衛兵語無倫次,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緊張的。
被稱為管家的人看都不看他一眼,淡淡嗯了一聲,布簾很快又放下了。兩名衛兵快速退到一旁,大聲呵斥堵在城門口的人們,讓出一條足以讓獸車透過的道路。
“城主府的管家?”叢容挑了挑眉。
顏秋壓低聲音:“管家是城主府除了城主斯晃,夫人彌月和小少爺斯諾外最受尊敬的人。平時負責打點城主府大小事務,深受斯晃的信任。”
“那不就是大內總管?”叢大人小聲嘀咕。
“大人您說什麼?什麼總管?”顏秋疑惑。
叢容:“……沒什麼。”
說話間,一行八人已經走到城門外,管家的獸車遠去後,衛兵又恢復到剛才趾高氣昂的模樣,叼了快順來的肉乾在嘴裡,鄙夷地踹了遊商一腳:“窮鬼,連像樣的貨物都拿不出來。”
那名遊商囁嚅著不敢反駁,低著頭灰溜溜地進城了。
很快輪到叢容幾人,衛兵在瞥見他們身上的獸袍時,以為又是沒什麼油水的“鄉巴佬”,正暗道晦氣,結果一抬頭,撞上一雙冰雪般澄澈透亮的眼眸。
衛兵整個人都愣住了,許久眼底閃過一抹驚豔之色,他習慣性伸出手,正想摸上青年的臉頰,下一秒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