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醒來了。
不大的洞穴裡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雖然沒有門,但又悶又熱,叢容出了不少汗,在原世界他每天都要洗兩次澡,一次晚上睡覺前,一次第二天早上起床後。
自從來到異世大陸,別說一天兩次,連兩天一次都沒有,倒不是他不想洗,而是一洗,自己那比原始人白得多的面板就在明晃晃告訴別人,他不對勁。
而且這裡的奴隸都是不洗澡也不洗臉的,他如果搞特殊,同樣會引起懷疑。
洞穴裡的空氣渾濁得讓人難以呼吸,叢容無奈地抹了把臉,打算出去透透氣,忽然他感覺有什麼東西輕輕抵著自己的腰。
叢容頓時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扭頭。
昏暗中,一顆毛絨絨的腦袋像依偎母獸的小獸毫無防備地貼在他身上。
叢容遲疑地伸出手,扒拉開對方過長的頭髮,露出一張髒兮兮的小臉。
發現是個小孩後,青年微微鬆了口氣,習慣性就要把人推開,指尖觸碰到後者的肩膀,叢容眉心一擰。
這孩子發燒了,身上燙得能煎雞蛋。
叢容第一反應是不想多管閒事,但他想起了毫無進展的好感度任務,頓時覺得救治一名重病的小奴隸刻不容緩,又義不容辭!
發燒自然不會是無緣無故的,叢容藉著洞口透進來的月光,在小孩的背部看到了一道傷口。
傷口很長也很深,從肩胛骨斜拉到腰的位置,幾乎將人硬生生撕開,皮肉外翻,隱約還能看到森白的脊柱。
這孩子能活著真是個奇蹟。
叢容感嘆。
他腦子裡一瞬間閃過清晰的治療步驟,清創,縫合,包紮,再搭配注射和口服抗生素消炎,保管最多一個星期就能出院,但那是在原世界。
而他現在身處一個又髒又臭的黃土窯洞,沒有手術刀也沒有縫合線,更不用說萬年後才出現的抗生素了。
沒救了,等死吧。
叢容冷漠地盯著陷入昏迷的小孩,內心並沒有太大波動。
上輩子跟著導師在課題組的時候,他見過不知道多少救治失敗死亡的病例,比小孩慘的比比皆是,好幾個女研究生背後偷偷抹眼淚,男生們的臉色也都無比難看,只有他吃嘛嘛香睡嘛嘛棒,跟個沒事人似的。
叢容天生情感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