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一點給我們吃怎麼了?”
後一句話炎尾不敢說得太大聲,但叢容還是聽到了,形狀完美的唇角挑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他朝炎卯招招手,後者立即小跑過去。
叢容不知道跟他說了什麼,不一會兒炎卯又回來了,看向炎尾兩人的目光頗具深意。
炎尾心裡沒來由一突,但他確實想吃肉,而且他不覺得自己說錯了。叢容又不是首領,連那個聖主眷屬的身份祭司大人一開始也是不承認的,同樣作為紅石族人,憑什麼他就能擁有那麼多肉?
再說,整整一車的獸肉,他一個人根本吃不完,分些給自己不好嗎?
然而事實證明確實不好。
“叢大人說,既然你們兩個不想吃食水獸那就別吃了,他以後不會再給你倆提供餌料。”
炎卯說完,炎丁便幸災樂禍地從炎尾手裡奪過裝獸油的石罐。
炎尾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掌心,瞬間蒙了,不過炎卯接下去的話讓他立刻又高興起來。
“至於鐵角獸肉,裡面確實有一些是你們的,可以拿走。”
“什麼?”這下輪到炎丁驚訝了,抓著他哥的胳膊不敢置信地問,“叢大人真這麼說了?”
炎卯點頭,神情看不出喜怒,他環視一圈四周,再次開口:“大人還說,如果有誰和炎尾一樣想吃獸肉,也可以把肉領走。但之後他不會再向這些人提供抓食水獸的餌料。”
話音剛落,人群頓時一陣騷動,齊刷刷望向那道盤腿坐在冰洞邊的身影。
夕陽灑在青年輪廓分明的側顏上,彷彿給他蒙上了一層金色的懷舊濾鏡,俊美又溫柔,讓不少人下意識遺忘了半個月前炎鳴滿臉鮮血,被嚇到失禁的狼狽模樣。
炎卯等了片刻,陸續又有兩人站出來,其中一個是炎雕。
炎卯瞥了四人一眼,轉身走向物資車,再回來的時候,手中便多了一個塞滿獸肉的石桶。
天氣冷,肉類都被凍得硬邦邦的,半點沒有腐壞的跡象,新鮮度比剛切下來的時候差不了多少。
四人的眼睛幾乎瞬間就亮了,炎尾快步上前,迫不及待地從炎卯桶裡搶過最大的那一塊,其他三人見狀也爭先恐後地跑過去。
“操!尾你那塊明明是我的,你他孃的什麼時候有這麼多肉了?”炎雕氣得大吼。
炎尾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譏:“你肉多沒錯,但雕,你不知道自己吃得也很多嗎?你的那些肉應該早就已經吃光了吧?”
炎雕一噎,他惡狠狠地盯著炎尾懷裡那塊足有大幾十斤重的獸肉,下一秒毫無徵兆地撲了過去,兩個人在雪地裡滾作一團。
炎卯沒理會他們狗咬狗,帶著炎丁炎青繼續冰釣。
人群中也有其他戰士在看到獸肉後流露出眼饞的神色,相比起軟嫩易消化的食水獸,紮實扛餓的鐵角獸肉確實更受原始人們的歡迎。
一旁的老莫見狀幽幽開口:“叢大人說現在不能吃那些獸肉,就肯定不能吃,大人的決定什麼時候錯過?”
眾人一想也是,瞧完熱鬧便做鳥獸散了。
另一邊,叢容和自家小奴隸先後叉上來七八條一米多長的大魚,每條都有十來斤重,一半燉湯,一半燒烤。
叢容吃飽喝足仰面躺在雪地上,看旁邊炎朔慢條斯理地把剩下的魚肉仔細吃乾淨,半點沒浪費,忍不住問:“你會覺得膩味嗎?”
少年愣了愣,待反應過來他指的什麼,誠實道:“有一點。”
任誰吃上大半個月的魚肉,而且翻來覆去就那一兩種做法都會吃厭吧!
叢容輕輕撥出一口白霧:“再忍忍,等過幾天,就算你想吃也吃不到了。”
炎朔微怔。
“我們馬上就要離開奈羅河了,之後雖然也能找到水源,但不保證還會有這麼多食水獸。”
叢容說得算是相當保守的了,事實上,十天後,遷徙隊伍再也沒有用冰釣的方法抓到魚。
不過此時他們誰也不知道這一點,炎尾四人草草將到手的鐵角獸肉解凍,切成厚厚的大塊,放在篝火上烤。
油脂融化滲入肉裡,香味很快瀰漫開來,炎尾直勾勾盯著滋滋冒油的獸肉,嘴角裂到了耳朵根。他不屑地瞥向守在冰洞邊的族人和奴隸,眼底滿是譏誚:“有鐵角獸不吃吃什麼食水獸啊,一幫傻子。”
另外兩人和他想法差不多,聞言不住點頭附和,只有炎雕微微皺起眉,心不在焉地轉動著手裡的樹枝,忽然問:“獸肉吃完以後,你們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