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都以為是他胖了,可有誰長胖是隻胖肚子的呢?結果一天天過去,哥哥的肚子越來越大,而他人卻越來越瘦,首領大人說哥哥病了。”
換鹽隊眾人第一次聽說這樣的病症,全都驚得目瞪口呆。
叢容微微皺眉。
他心裡大概有了猜測,但真實情況到底如何還要剖開白漓的肚子才能確定。
不過白漓病成這樣,藤壺部落的人,以及白潮居然沒把他當成魔鬼處死,倒是有些出乎叢容意料。
說話間,白泥已經帶著眾人來到一處溼潤的河谷,河谷三面環山,入口是一片雜亂的石林,十分隱蔽,如果沒人引路,十有八九會被他們忽略過去。
“那就是你們要找的水稻。”男孩指著不遠處隨風起伏的金色稻田。
成片的野生水稻長滿整個河谷,目測起碼有上百畝,每一株都已經成熟,稻杆被沉甸甸的穗子壓彎了腰。
驚喜來得太快,叢大人一時間有種分不清夢境和現實的感覺。
這麼多水稻,足夠炎黃部落吃上一年都吃不完!
叢容按捺住激動的心情,認真對白泥道:“我想要這些水稻,你們有什麼條件。”
白泥盯著腳下的地面:“首領大人吩咐過,如果您想要的話,可以直接挖走,我們沒有條件。”
叢容皺眉:“可是我要的量會很大。”
白泥抬起頭,飛快看了他一眼,眼前的青年太乾淨太美好,總讓他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白潮這時出來打圓場:“泥的膽子比較小,叢祭司不如回去問問淙。”
叢容想了想,從草兜裡掏出一罐紅糖遞給男孩,後者瞬間睜大了眼睛。
見他不拿,叢容又往前送了送:“給你的,感謝你發現了水稻,還帶我們過來。”
白泥看看眼前乾乾淨淨的青年,又看看裝滿糖的罐子,良久,他使勁在皮裙上擦了擦手,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接過。
換鹽隊在白潮的建議下,暫時離開河谷,返回藤壺族人聚居的地方,一路上炎丁忍不住小聲問叢容:“叢大人,這水稻真的能吃嗎?”
他剛才摘了一粒穀子放進嘴裡嚼了嚼,又硬又沒味道,而且跟白淙說得一樣,拉嗓子。
相比起水稻,炎丁還是更想吃叢容送給小孩的那罐糖,說起來,他都沒吃過糖呢!
叢容心說不僅能吃,還很好吃,不過在他把香噴噴的大米飯搗鼓出來前,這話顯然沒什麼說服力,因此只隨意點了點頭。
藤壺部落人少,聚居地的洞穴也不多,此時已經有外出狩獵的族人回來了,不論男女都和白泥一樣看上去又幹又瘦,神情麻木,比炎黃部落的奴隸更像奴隸。
“戰士們已經好久沒打到像樣的獵物了。”白泥摳著糖罐子的邊邊,小聲說。
俗話說靠海吃海,失去海域的藤壺部落無疑失去了最大的食物和水原石來源,而沒有水原石,他們甚至換不到鹽,這才是最致命的。
“前兩年我和爺爺還能撥出一兩桶鹽出來接濟他們,但今年,海貝自己的鹽也不夠吃……”白潮煩躁地撓撓頭,語氣帶著一絲愧疚。
某次他獨自外出狩獵,被獸群圍攻差點丟了小命,是路過的白淙救了他,現在藤壺部落遇到困難,而自己卻幫不上忙,花臂首領有種濃濃的無力感。
“都過得這麼慘了,還不如去給大部落當奴隸。”炎丁低聲嘟噥,被他哥狠狠瞪了一眼。
“你以為其他部落對待奴隸能有多好?”炎卯的聲音很冷。
別說現在的炎黃部落,哪怕是以前的紅石,也沒有虐待奴隸的習慣。但在許多地方,奴隸是真正的連牲口都不如,每年都有大批奴隸被族人毆打或者虐殺至死,一旦成為奴隸,就完全沒有人權可言了。
炎丁大概也想到了這一層,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一直默默在前面帶路的白泥顯然也聽到了兄弟倆的對話,男孩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只下意識緊了緊懷裡的罐子。
眾人來到白淙洞穴的時候,藤壺首領正在喂伴侶喝水。
叢容的目光落到後者身上。
那是一個約摸二十出頭的青年,五官端正,有一雙和白泥十分相似的漂亮眼睛,卻比男孩還要清瘦,四肢和胸膛幾乎沒什麼肉,腹部卻像懷胎十月般高高隆起,他也因此無法再穿上皮裙,只用獸皮遮蓋住隱私部位。
“漓。”一向大大咧咧的白潮不由自主放輕了聲音。
白漓朝他眨了眨眼睛,青年似乎虛弱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