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及。”
“人參?白及?”祭司午蹩腳地重複兩個詞彙。
這些切片都是她往年和聖使換的,十大車火原石才換到一小袋。對方並沒有告訴她切片的名字,只說生死關頭可以救命,所以才這麼值錢。
祭司午寶貝極了,平時根本捨不得拿出來,統共也就用過兩次。一次是紅果生產的時候,還有一次就是現在。
結果青年告訴她,這裡面只有一種是她以為的救命藥,另一種不是,她被坑了!
祭司午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然而接下去叢容的話卻給了她一個巨大的驚喜。
他說:“白及能止血。”
白及在現實中不算常見,大部分人可能聽說過大薊小薊和三七,卻不知道白及。
白及是一味收斂止血藥,廣泛用於體內外多種出血症,可以內服也可以外敷,甚至還有愛美的姑娘拿它做面膜。
不要問叢容一個貨真價實的外科醫生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他當初在老中醫那裡學了一個月的按摩推拿術,後者閒著沒事天天在他耳邊唸叨各種中藥的名字和用途,硬逼著叢容聽進去了不少。
截肢是大手術,術後出血無法避免,原始部落也沒條件給炎山輸血,叢容原本還擔心對方會流血流死。
現在好了,白及不僅能止血,還可以收斂傷口。連他都忍不住感嘆一句首領大人命真大。
祭司午把皮囊裡的切片全部倒出來,任由叢容分成兩堆。一堆人參,一堆白及,分完一看,居然還是後者多一點。祭司大人心情複雜,覺得自己還是虧了。
叢容留了幾片白及塞進首領大人的嘴裡,剩下的全都搗成粉末,細密地撒在縫合完的創面上。
不知道是不是異世大陸的藥材和辣椒一樣,功效都得到了放大。沒多久,創口就開始停止往外滲血了,炎山的臉色也不再像之前那樣蒼白。
保險起見,叢容還給多餵了兩片人參。
“他沒事了?”祭司午問。
“等下可能會發燒。”叢容走到洞口,找了塊乾淨點的石頭坐下。外頭冷,但洞裡的氣味實在不好聞,他寧可挨凍也不想多待。
祭司午跟著出來,渾濁枯黃的眼珠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道:“你很不錯,我現在相信你真的是聖主眷屬了。”
叢容笑了,笑得好看又無害,心裡卻在瘋狂吐槽:不,你沒有,你個壞東西!如果不是我有系統,差點就要被你這狡猾的原始人騙了!
他的任務沒完成,也就是說祭司午並沒有打心底認可他。
叢容笑,祭司大人也笑,皺巴巴的臉上擠出深深的溝壑。兩人坐在洞口曬太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正在享受天倫之樂的祖孫倆。
一大早被叫來給炎山治傷,忙碌了一上午,叢大人這會兒有些餓了。
“我去煎點臘腸。”炎朔道。
叢容點頭。
不多久,少年一手端著一個石碗回來了。
小臂粗細的臘腸被切成兩三毫米寬的薄片,整齊碼放在碗裡,一半乾煎一半水煮,邊上還圍了一圈叢容之前吃過的,很像貢菜的植物莖葉。
祭司午看看兩人臉盆大的飯碗,神情複雜,忍了忍沒忍住,問:“你們一天吃幾頓?”
紅石部落不論族人還是奴隸,一天都只吃一頓,一頓吃飽整天不餓。
叢容明白她的意思,沒有正面回答,謙虛地說:“讓祭司大人見笑了,我和小朔都還在長身體。”
炎朔:“嗯吶。”
祭司午:……行吧。
“祭司大人您要嘗一嘗嗎?”叢容熱情地問。
祭司午:“……不用了,你們吃吧。”
她倒是想,但你剛才都那麼說了,堂堂祭司大人怎麼好意思管正在長身體的幼崽要東西吃?
“祭司大人,您真是個十分體貼的人呢。”和老莫他們混久了,叢容此時吹起彩虹屁來也臉不紅心不跳。
祭司午:……
這天沒有風,但臘腸濃郁的香味依舊不受控制地往祭司大人的鼻子裡鑽。
該死,明明還沒到吃飯的時間,為什麼忽然覺得餓了呢?
祭司午下意識嚥了口唾沫,努力把注意力轉移到洞內的炎山身上。
作為全部落最具智慧的人,深受所有族人愛戴和尊敬的祭司大人,她絕不可能表現出自己很想吃的模樣。
可惡,炎山為什麼不發燒,否則她就有理由離開這片被臘腸包圍的地方,進去檢視炎山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