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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他就是天下的皇帝,他的兒子不能越過他去。
此事出來,砍頭抄家自是不可避免,因為此事連帶著往日那些與太后母族有過交集的,全被挨個查了遍,皇帝又開始了新一遍的砍頭殺。
一時間皇城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
殿門緊閉,昏暗無光。
宋聽簷跪在殿中,闔著眼未動。
殿門忽而慢慢推開,他慢慢睜開眼,卻未開口。
身後老太監進來,“殿下,陛下吩咐了,您不必再跪,可以出宮去了。”
宋聽簷聞言微眨了眼,許久才道,“敢問公公,父皇何故改變主意?”
老太監笑道,卻沒有明說,“刑部查出了徇私舞弊的事,這朝堂上出了事,陛下順了氣,自然就不需要殿下跪著了。”
宋聽簷聞言未語,起身時卻因連著幾l日的跪已無法好好站立,出來都需人扶著。
出了宮,宋聽簷從馬車上下來,常坻當即上前扶著。
他面色微微蒼白,卻始終站得筆直,看向送他而來的小太監,“多謝公公相送。”
小太監受寵若驚,連連鞠躬,“殿下著實客氣,奴才這便回去交差了。”
宋聽簷目送小太監離去。
常坻在一旁低聲開口,“殿下,那老東西天天在朝堂上編排你,正巧便出了這事,被刑部拿了把柄……”
這自然不是巧合。
宋聽簷卻並未開口,顯然在宮中便已經想到,“帶季堯安來見
() 我。”
賢王府還是如往常一般安靜,當初禁足便已恢復不到原先那般熱鬧,所有的一切如昨日黃花落,一去不復返。
書房中墨透紙上,香氣沉沉。
宋聽簷看著站在書案前喬裝成送菜夥計進來的季堯安,開啟常坻從他身上搜來的信。
信上只寥寥幾l字,是往日老大人受賄賬本的藏匿之地。
宋聽簷視線一頓,他自然也是要解決這個礙事的老匹夫,只是此事太久遠,下面人翻來覆去查了數回,竟都乾乾淨淨。
他以為是個清官,卻不想也不乾淨。
宋聽簷看著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跡,以及還有書寫匆忙之間凌亂的塗改,顯然寫信之人情況並不甚好。
他看著信默然無聲許久,季堯安有些不安,他知道信中寫了什麼,但夭大人乃是模仿他的字跡而寫,應當不可能叫殿下知道,是夭大人所寫。
“這信是你寫的,何處得來,可還有人知曉?”許久的沉默後,宋聽簷開口淡問。
季堯安心中緊張,卻還是照著夭枝的話開口,“是下官所寫,並無旁人之曉,下官自己無意間查到這些,怕忘記便趕緊記下來。”他說著,生怕露餡,便接著開口,“殿下,若沒有其他事,下官就先告退了,府外看守嚴,送菜夥計著實不能耽擱太久。”
宋聽簷沒有說什麼,顯然是讓他離開。
季堯安伸手作揖,對著他後退幾l步,又施一禮才轉身往門口去。
宋聽簷看著信,忽而開口又問,“我記得你擅楷書,一手好字,筆法遒勁,今日一看果然端正沉穩。”
季堯安停下腳步,見殿下問得這般簡單,當即行禮道,“殿下謬讚,是下官愚鈍,自幼練習才能寫出這堪堪能看之字,只是信上這字是匆忙之間寫的,實在不能多瞧。”
宋聽簷抬眼看向面前恭敬站著的季堯安,他看過季堯安的字,也記得他的字跡,這信上寫的確實是楷書,可字落筆頗虛,一眼便是模仿,形似神不似,且落筆生亂,善書之人再是匆忙,那字也不可能散神成這般,顯然並不是一個人寫的。
宋聽簷也不再問,讓他退下,抬手將手中的書信遞給常坻,“去將此事收乾淨。”
常坻接過信開啟一看,瞬間驚住,“殿下,這是真事?我們這麼多人來回地搜,可找不到那老東西的一絲把柄,這季堯安莫不是通了神仙?”他說著,宋聽簷已然起身往外走去,像是要出府。
他心中一慌,連忙追上去,“殿下,陛下可是下了旨意,不容您出府。”
宋聽簷面容平靜,似乎並沒有將這旨意放在心上,“無妨。”
常坻心中一驚,連忙上去勸道,“殿下,這風口浪尖多少人盯著您,這若是出去,必然會被人知曉。”
宋聽簷微微斂眉,看了他一眼,“不準跟著。”
常坻瞬間不敢再跟,連忙退下,他站在廊下,見外面濛濛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