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枝
還靠在一旁假山上閉目養神,情劫此事是無需她操心的。
英雄救美,以身相許,話本子上都寫膩了的故事,還能有什麼變數?
更何況黎槐玉要膽識有膽識,要武功有膽識。
在追求心上人上必然也是大膽,大膽配大膽,很是相配,樹很滿意。
且命簿上說過,宋聽簷與黎槐玉興趣相投,有許多話可以聊,乃是水到渠成。
黎槐玉聞言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你們認識,難怪一路而來,你們瞧著似是友人。”
夭枝睜開眼點點頭,露出一個笑來,“也是趕巧碰到公子,否則我們就完了……”
宋聽簷聞言看向她,話中揶揄,“會嗎?”
夭枝一時被話趕話,卡了嗓子眼。
確實也不會,至多就是她費點力氣,一個一個打服罷了。
且打的時候還得溫柔些,確保其起不來,又沒有性命之憂,這是有些難的。她於溫柔之事也沒有分寸,若是真煩起來,只怕也毫無道德可言。
黎槐玉自來善解人意,看出他們有話要說,便也不多留,“對了,一路漫長著實疲憊,一位慢聊,我先去歇歇腳。”
黎槐玉離開之後,宋聽簷看過來,明顯是要她坐下的意思。
夭枝走到石桌前坐下,宋聽簷看著她,才開口,“夭姑娘如今是我們的先生了。”
夭枝擺手,“虛職罷了,也不知皇帝要我做什麼?”
宋聽簷聞言垂下眼睫,嘆道,“想來是我連累了你。”
“殿下不必放在心上,事情都已然過去了,況且,你剛頭不也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他一笑,似有惋惜,“可惜錯過了你第一堂課。”
夭枝幾日不見他,她便有些生疏,但客套之言她還是會的,畢竟背了十萬條凡人語錄呢,“我教的都是無關緊要的小戲法兒,只怕殿下聽了要笑話。”
宋聽簷聽她這般客氣言辭,微微抬眼看向她,“怎會來此?”
夭枝早便想好了藉口,就等著他問,“往日我們門中也有參與治水賑災,如今這般災禍,掌門特傳信,讓我跟著殿下來此,若是有能幫上的就幫一些。”
宋聽簷面色溫和,“勞煩掌門記掛。”
他心中疑惑解了,她倒是有些疑惑,“殿下比我早出發好幾日,卻為何與我同時到達?”
宋聽簷端起茶盞淺嘗,“我私下去了禹州河堤處檢視,耽誤了幾日。”
夭枝沒想到他久居深宮,一朝遇到這般大的差事,竟沒有半點慌亂,若是旁人只怕是一絲頭緒都沒有,又何曾會想到先去看河堤。
“殿下可查到了什麼?”
“大堤屢次修建,朝廷撥銀無數,卻不想有人暗自偷工減料,用秸稈爛泥之物修建堤壩。”
夭枝聞言微微睜大眼,想過離譜的,卻沒有想過這般離譜,這等關乎性命之事竟然敢這般偷工減料。
宋聽簷卻是言辭平靜,似乎並沒有覺得此事有什麼值得氣
惱的。
畢竟此事但凡是人知曉,只怕都得氣厥過去。
而宋聽簷就像置身事外的局外人,沒有多餘的情緒,就彷彿眼前的一切只是書中的寥寥幾字罷了,比她這個局外的看客還要看客。
夭枝看著他放在石桌上的佛珠,雖有莫名違和之感,但想到聽心鐲屢次試探,他皆是表裡如一,便也沒有再多想,更何況他這佛珠不離身,必然是常年誦經禮佛,想來必定虔誠,否則怎敢日日面對神明?
夭枝只覺禹州事宜分外棘手,“不知殿下要如何應對,我來時已聽聞有幾處地方出現易子而食的場面,再任其發展下去,必要生大亂。”
宋聽簷神色平靜,將手中的茶盞重新蓋上,“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如今自然是何處拿了,何處取。”
這話容易,但做到卻難,這已經吃進去的銀子,如何能再重新拿出來,那些官員又怎麼可能心甘情願拿出來?
只怕都得傷筋動骨,脫上一層皮才能勉強拿出一一來。
夭枝不知他有什麼方法,只覺後頭是一派硬仗。
他如今為了召回難民,身邊只留一個侍衛跟隨,賑災這麼個大難題,他竟然敢單槍匹馬而來。
“常坻沒有來嗎?殿下身旁只留了一個人,難道不怕有危險?”
“他另有要事要辦,賑災之事我自己便夠了。”
“殿下真是膽大,當初也不過幾個人就敢闖那烏古族,如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