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告辭。”夭枝聞這逐客令心滿意足,欠身待其先離開。
宋衷君進了內殿,身後跟著的世家出身男子見她這般禮節,不滿開口,“此女子著實沒有禮數,也不知陛下為何要其來宗學教書?”
宋衷君聞言沒有放在心上,而是翻開眼前的竹簡,準備太傅吩咐的功課,“江湖術士不通禮節乃是尋常,無相門乃世外宗門,又擅藥,古籍有記世間有長生不老之術,這種宗門怎可能不研究一二,父皇讓這女子進來,必然也是看中她有幾分本事。”
男子聞言低聲問,“殿下,此人乃是無相門的人,卻和賢王殿下走得特別近,是否要防著?”
宋衷君皺眉看向他,開口不怒自威,“簿辭終究是我弟弟。”
男子聞言當即跪下,“是我該死,不該多嘴饒舌,望殿下恕罪。”
宋衷君沒有讓他起來,他原本確實防備著這個皇弟,應該說他是防著所有兄弟。
但這次,他已經把寶藏的事告訴太后,那就說明他有投誠之意。
他若有奪位的野心和膽量,暗自會謀下這寶藏,畢竟這富可敵國的寶藏可以做很多事。
可惜他沒這個膽子,規規矩矩上交皇祖母,祖母一人便壓制於他,自也不配讓他多看一眼。
夭枝目送太子離開,便察覺身邊多了許多監視之人,想來都是宮裡派來看著她的。
她微微垂眼思索,顯然不能再做個閒散人,必須要證明自己有些用處,否則以皇帝的
疑心,只怕越想越不會留她。
宋聽簷已經前往禹州,她如今有先生一職,不好直接跟去,皇帝必然也不會輕易允許她離開京都。
她只能迂迴按照章程告假,說要回山門看望掌門,以皇帝如今對無相門好奇,絕對不會拒絕。
等她離了京都,山高路遠的再去別處,皇帝自然也不會怪罪。
果然,她的告假輕易便被準允,夭枝離開京都,徑直進了山路,改道前往禹州。
禹州路途遙遠,她抄小路連趕了多日路,終於看到了零零散散往別處遷徙的難民,想來費不了多少時日便能趕上宋聽簷。
只是馬連日趕路著實有些累了,夭枝便也停下,在路一旁餵馬。
漫無邊際的枯敗蘆葦地倒了一片,偶有風吹過如掀波浪,滿目枯萎之意。
一輛馬車從遠處小路駛來,緩緩停在她面前,一身紅衣勁裝,馬尾高束,容貌姣好的女子掀開馬車簾看來,“敢問這位姑娘,去禹州走哪條路?”
夭枝停下餵馬的手,她有命簿在手,沿途又可以問問管理土地的小仙們,自然不可能迷路。
她伸手指向前面天盡頭分岔路口,便繼續拿草餵馬,“走左邊那條道,只是去路複雜,你且小心,到了再問人。”
前面的車伕看著前面,不由心裡打鼓,嘀咕了句,“這一路而來越來越荒僻,也不知前面有沒有人可以問路,姑娘一定要去嗎?前頭可是有水難,麻煩不少。”
黎槐玉看著那條荒僻的路,滿心堅定,“就是因為有水難我才要去,我要在江湖上行俠仗義,哪處有難便去哪處。”
夭枝聽聞此言餵馬的手一頓,重新抬眼看向此女子,果然生得極為明媚張揚,頗有幾分俠氣,她脖子上掛著一枚小玉,玉上刻著槐字。
這可不就巧了嗎?
這不就是命簿裡宋聽簷的未來娘子嗎?
這位是硃砂痣,洛疏姣是白月光,一個長相廝守,一個求而不得,兩廂都全了。
按著命簿的時間來算,這個時候黎槐玉確實已經出現了,只是宋聽簷來了這處治水,那她出現的地點自然也有了變化。
這倒是讓她差事好辦了,她必然不能讓他們錯過,這可是宋聽簷的情劫。
“姑娘可是去禹州救濟,我此行也是要去禹州,不如一道同行,我熟悉路,可以在前帶路。”
夭枝這話一出,黎槐玉喜出望外,“如此甚好,那可真要謝謝姑娘了,你我一起還能有個伴!”
夭枝點了點頭,也不耽誤,直接上馬往前頭帶路,“你們跟著我便是。”
馬車伕聽到這話,不由搖頭嘆息,一邊驅馬車向前,一邊抱怨,“真不知你們這些女兒家想什麼,世道如此兇險,還非要往兇險之地去,若不是為了銀錢我才不會陪著來。”
這路確實不太平,一路往前走,難民越來越多,已經不似先前那般零零散散一家幾口人。
且他們的穿戴也已格外不同,水難先頭離開的必然是家中有積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