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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些……松子糖,託人從臨州買來的,我記得你從前很喜歡這些的,過來,陪赦哥聊聊天吧,就像從前一樣。”

祁雲嵐唇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眼眶卻一下子就紅了,“你害死了我爹,我大哥,我一家老小那麼多人,還指望我像從前一樣待你,陪你喝酒,陪你聊天,赦哥,我們倆到底是誰比較天真?”

“也是,”林宥赦眼神晦暗下去,“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得到一些,就要失去一些,我一早就該懂得這個道理的,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只盼著那些得到的,足夠彌補那些失去的,好讓自己的餘生不至於陷入無盡的悔恨與無邊的遺憾。

自顧自喝完一罈酒後,林宥赦摔了酒罈子,揚長而去。

翌日,大軍再次啟程,在歷經三個多月的圍城與數次死傷無數的攻城戰之後,聯軍終於順利進入京師,祁雲嵐也終於找著機會,偷偷跑了出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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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戰(六)

離開京師那年,他三歲,按理說,三歲的孩童尚未到記事的年紀,可是非常奇怪地,林宥赦竟清楚記得那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

他記得紅綃姑姑將他藏在懷裡,躲過一個個崗哨和巡衛,帶著他往城外趕去。

他記得自己縮在姑姑的懷裡,聽著她砰砰跳動的心臟與急促喘動的呼吸,腦海裡一遍遍浮現的,卻是父皇瀕死的咳嗽與母后赤紅的眼眶。

再後來,聽著掠過耳畔的呼呼風聲,他慢慢睡著了,再次醒來的時候已在一個農戶的家裡。

他在農戶家裡呆了五年,從三歲到八歲,漸漸明白自己身上發生的事,也漸漸清楚,許諾會來尋自己的父皇與母后大約再也無法像從前一樣,遵守約定。

八歲那年,村子裡進了山匪,他不清楚那些山匪是不是真正的山匪,亦或只是偽裝成山匪的天衍處刺客,他沒敢出去,躲在地窖裡,瑟瑟發抖。

後來,過了一天,也有可能是三天,外頭的聲音漸漸沒了,他推開地窖的門,看見躺在地上的農戶屍體,屍體已經變僵發硬,流出的血液也已乾涸,大片大片的褐色痕跡蔓延在屍體周圍……那是林宥赦第一回看見死人,也是第一回知道,原來人的身體裡,竟然有這麼多血。

外頭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呼嘯的北風帶著凌冽的寒氣捲起屋子裡,黑黢黢的樹叢好似潛伏在暗處的無數個人影,鼻尖是縈繞不去的血腥氣息,林宥赦不敢出去,找了個角落,靜靜蹲著,茫然無措,腦袋一片空白,天亮了又黑,不知過了過久,外頭再次傳來腳步聲。

這回來的人是莫不為。

那之後,林宥赦隨莫不為回莫歸山,拜在他門下,以他為師,幾年後,清風門內亂,莫不為將他送到臨州,他在那裡認識祁雲嵐,也在那裡,再次感受到家的溫暖。………………

往事如浮光掠影一一掠過眼前,林宥赦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看著腳下的街道以及前方的人群,時隔多年,他終於又回來了。

他遵守了他與聯軍將士們的約定,入城後,豁出性命來為他拼殺的人,開始收取屬於他們的戰略品,耳邊有慘叫聲與大笑聲,也有求饒聲和哭喊聲,林宥赦剛剛輕盈起來的心情再次沉了下了。

“殿下在想什麼?”秋玉仁坐在馬車裡,掀開簾子。

林宥赦沒有回答,眉頭輕輕皺著。

秋玉仁得不到回答也沒有氣惱,嘴邊噙著一縷笑,“殿下可還記得屬下初次與您相識的場景?”

林宥赦點頭,“自然記得。”

那時莫不為剛剛坐上清風門掌門的位置,秋玉仁與他的父親一起,帶著天機閣的賀禮前來祝賀。

那會兒,秋玉仁還不像現在這樣病懨懨,死氣沉沉,是個活潑俊秀的少年郎,他在後山看見獨自練劍的林宥赦,山風獵獵刮過,白衣少年風度翩翩,恍若神祇,秋玉仁看呆了,那之後的幾天,便一直纏著他問東問西。

可惜好景不長,一年後,天機閣閣主病死,應了天機閣閣主活不過三十歲的那個「傳承」,下一代的閣主人選,秋玉仁也在他父親病逝的那一晚不慎自高處跌落,摔斷雙腿,在那以後,少年眉眼間的生氣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揮之不去的深沉與灰敗氣息。

“殿下可知我為什麼跟隨效忠與您嗎?”秋玉仁道。

林宥赦依舊看著前路,淡道:“你自然有你的理由。”

秋玉仁搖頭笑了笑,“外人都道您待人體貼,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