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
“不知道,你當我一個關在牢房裡的人能有多靈通的訊息?”
嚴風俞皺起眉頭。
黃信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可是如果黃信不知道,還有誰能知道?
斂眉思索間,外頭忽然傳來腳步聲,腳步聲沉穩卻不粗重,一聽就是個內家高手,嚴風俞回神握緊手中的刀,轉頭看過去——只見那頭的甬道里,祁朝天袖著手走過來,目光轉向躺在地上的祁雲嵐時,他的腳步停滯一瞬。
“駱德庸透過一些渠道,知道皇帝要借他打壓範首輔,”祁朝天回神,中氣十足地道,洪亮的聲音迴響在逼仄的甬道里,“那個時候,姓陳的師爺恰好來到他的身邊,這個陳進年紀不大卻是個十分厲害的角色,據說說服駱德庸棄暗投明,向皇帝投誠,便是他的主意。”
——是了,除了駱德庸與陳進,最瞭解事情全貌的,恐怕就是祁朝天了。
祁朝天一邊說話,一邊朝監牢裡的黃信點了點頭,走到嚴風俞身邊,蹲下身摸了摸祁雲嵐的臉,肅然的面孔上浮現出一絲慈愛。
祁雲嵐察覺到了什麼,咕噥了一聲“爹”,緩慢地睜開眼睛。
“還知道喊爹?”祁朝天板起臉訓道,“叫你好好待在家裡,為什麼不聽?”
祁雲嵐撇了撇嘴,“這裡人多,爹您給我留點面子吧。”
祁朝天噎了一下,冷哼一聲,遞給他一個油紙包,惡聲惡氣道:“多久沒吃飯了?餓不餓?”
祁雲嵐嗅到香氣,眼睛亮了一下,“爹!”他興奮地喊道,“你給我帶吃的啦!”
開啟油紙包,裡面裝了幾個白嫩嫩、香噴噴、皮薄餡大的肉包子!祁雲嵐眼冒金星,狼吞虎嚥,祁朝天遞給他一個水囊,叫他慢點吃,沒人跟他搶。
祁雲嵐這才想起嚴風俞來,轉頭遞給嚴風俞一個肉包子,含糊道:“那什麼……你也吃一個吧,我剛才都聽到你肚子叫了。”
嚴風俞張嘴去接,嘴唇碰到祁雲嵐的手指,嚴風俞愣了一下,狐疑地望著祁雲嵐,祁雲嵐也愣了一下,紅著臉收回手,轉頭偷瞄祁朝天的反應。
祁朝天已經走到牢房門口,去跟黃信敘話。
祁雲嵐稍稍放下心,二人氣氛有些微妙,互相錯開目光,沉默地分吃完一包肉包子,祁雲嵐灌下幾口水,把水囊遞到嚴風俞手裡,跑到祁朝天身邊,“爹,你怎麼進來的?你知道怎麼出去嗎?”
祁朝天看見祁雲嵐腰間懸掛的長劍,幾不可查地揚了揚眉,“哪裡來的寶貝,給爹瞧瞧?”
“駱德庸的藏寶室裡拿的,比你給我的那把好用多了。”祁雲嵐道,解下長劍,送到祁朝天手中。
祁朝天抽出長劍看了看,眼中浮現出懷念的神色,祁雲嵐不解地望著他,“怎麼了?爹,您認得這把劍嗎?”
祁朝天把劍抽出來,作勢要灌注內力,去砍黃信的牢門,嚴風俞喝了水,蓋上蓋子,從地上爬起來,道:“不勞您動手。”
祁朝天轉頭看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嚴風俞輕輕頷首,抽刀砍斷黃信牢門的鎖鏈。
黃信十香軟筋散的藥力還沒散乾淨,腿腳無力,祁朝天便走進牢房,把他扶出來,嚴風俞看見他手腳上的鐐銬,便又砍斷了鐐銬。
收刀入鞘,四個人一起往外走。
嚴風俞走在最後,看著祁朝天肩背寬闊的背影,忽然道:“所謂的壽宴只是一個由頭,駱德庸的真正目的,是藉著壽宴的名義,將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悉數聚集的臨州,再設計一舉殲滅,好向皇帝表明自己的忠心。”
祁雲嵐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轉頭看了看祁朝天。
祁朝天扶著黃信慢慢走,道:“本來是這樣的。”
“本來?”嚴風俞皺了皺眉。
“是的,如果臨州城沒有出現所謂的秘寶的話。”
“出現這個傳聞後,來到臨州城的武林門派越來越多,多到駱德庸無法一舉殺害的地步,所以,這個傳聞——”
“——不錯,這個傳聞正是從我這裡流傳出去的。”祁朝天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輕輕笑了笑,道。
嚴風俞臉色變了一下,眯起眼睛問道:“所謂藏寶圖呢?也是從你這裡流傳出去的?”
“那倒不是。”祁朝天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應當是陳師爺將錯就錯的手筆。”
嚴風俞不知為何鬆了一口氣,過了一會,他又道:“來到臨州城的江湖人士,不說全部,恐怕絕大多數只是將信將疑地過來湊個熱鬧,何以駱德庸會如此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