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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雲嵐聽得心浮氣躁,好幾次想要丟下劍乾脆放棄:嚴風俞武功那麼高,有他護著自己,還花那個功夫,吃那個苦作甚?可是,不知為何,他竟慢慢堅持了下來,按照季陽平的給的口訣,一招一式地練下來,雖沒看見什麼明顯的成效,性子卻也漸漸沉了下來。
季陽平所授的劍法乃是他結合平生所學與五行八卦變幻之術親手所創,因為懶得取名字,所以乾脆叫做“無名劍法”,修煉這套無名劍法時,需配合另一套內功心法一同練習。
漸漸地,祁雲嵐上午打坐,下午練劍,不知不覺,日子竟也過得飛快。
重陽節這天亦是個走親訪友、闔家團圓的好日子。
晚上的家宴上,眾人圍坐一桌,祁朝天、莫不為、馮管事等人坐在上首,祁雲嵐、祁雲承、林宥赦等小輩則分坐於圓桌兩側。
祁雲嵐與林宥赦坐在一起,祁雲承與祁雲嵐鬧了點矛盾,便坐在二人對面。
看了一圈,沒有看見祁雲弘、沈鬱與季陽平。
祁雲嵐知道沈鬱去了藥王谷還未歸來,季陽平八成又去哪個犄角旮旯喝酒了,唯獨祁雲弘不知所蹤,便道:“爹,大哥呢?怎麼半個月沒見他人影了?莫不是你不同意他的婚事,他就跟新大嫂私奔去了?”
祁朝天啞然失笑,其餘人聞言立時笑作一團。莫不為摸著鬍子淡淡笑道:“雲嵐活潑聰穎,性格跳脫,當真與小時候一般無二。”
馮管事佯怒嗔道:“這小子就是個機靈鬼!”向祁雲嵐道:“你大哥要是能討到老婆,你爹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不同意?”
祁朝天一面喝酒一面聽他們說話,聞言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祁雲承哈哈笑道:“你這話講的我大哥好像討不到老婆似的,哈哈哈……”
祁雲嵐跟著笑道:“他的確討不到啊!那天你不是看見了嗎?大哥剃頭擔子一頭熱,人家姑娘根本懶得理他呢!”
馮管事高深莫測地搖了搖頭,“你們知道什麼叫做今時不同往日,什麼叫做鐵杵也能磨成針嗎?”
言下之意,祁雲弘精誠所至,他大嫂這塊金石已被他打動了。
“啊?是嗎?”祁雲嵐驚訝道,倘若當真如此,那可真是一樁大好事了!
馮管事但笑不語。
祁雲承還惦記祁雲嵐跟林宥赦一塊下地宮探險不帶自己的事,聞言陰陽怪氣道:“那可不是?大哥為人誠懇,性格憨厚,一步一個腳印,自然能夠抱得美人歸,哪比得上某些人,第一回見面就跟人家——”
眼見著他越說越不是地方了,祁朝天喝道:“老實吃飯!別胡說八道,雲嵐你也是,少多管閒事!”
二個人都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獨獨怕上頭老子的管教,此刻捱了訓,只得老老實實低下頭暫時休戰。
祁朝天看著氣焰全無的兩個臭小子,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片刻後恢復一派嚴正的家長模樣,“你大哥他是替我辦事去了,一時半會還回不來。”
“辦事?”
“辦什麼事?”
兄弟二人異口同聲,對視一眼,各自垂下目光,不再說話。
祁朝天點了點頭,忽然嘆了一口氣,說起他的一位摯交好友來。
這位友人與祁朝天相交數年,感情深厚,如今罹患疾病,即將不久於人世,便給祁朝天寫了一封信,希望祁朝天能去看看他,二人見上最後一面。
祁朝天倒是想去,卻被日常瑣事絆住了手腳,只好派祁雲弘先行一步,去看看情況。
“如今事情已經解決,所以再過幾日,爹也要出趟遠門。”祁朝天向他二人解釋道。
馮管事捏著鬍子笑,暗暗思忖道:這傢伙,逃命就逃命了,還探望好友,唉……不過也好,這樣一來,至少不用擔心這些嘴上沒毛的小崽子洩露訊息了。
祁雲嵐渾然不覺,一面低頭吃魚,一面思忖祁朝天這位友人的來歷。
一想這人是什麼人?怎麼從沒聽他爹提過?
二想這人難道也是落下山莊的“餘孽”嗎?似乎蠻像的。
只不知道,祁朝天這次離開,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若是他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與嚴風俞離開,會不會叫他太過難過呢?
畢竟他才剛剛失去一位摯友啊,再失去一個兒子,他爹的身體會不會撐不住啊?
祁雲嵐兀地有些慌了,忽然想,倘若祁朝天能夠帶他一起前去探望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樣一來,他既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