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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心置腹的話來。”

沈鬱笑了一下,道:“所以說有些人看似面熱實則心冷,一顆心就那麼點大,能裝的也就那麼幾個人,自然無法事事周全,人人推心置腹。好了,沈叔現在要給你季叔收拾爛攤子,你去守著門,誰都不能放進來。”

祁雲嵐給紗布打了個結,悶悶道了聲“好”,走到門口又停下來,把這門框,回頭望向榻上的沈鬱,猶豫道:“沈叔,我其實……”

沈鬱知道他是個明事理的小孩,一些話點到為止即可,不需要講太深,擺了擺手,“知道了,你——”

突地,他的耳朵動了動,剩下的話也咽在了喉嚨裡,少頃,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也不看祁雲嵐,慢慢把嚴風俞推坐起來,在祁雲嵐關門之前,忽然開口:“說起面熱心冷,這不人就來了。”

祁雲嵐:“……”

祁雲嵐一臉莫名地合上門,轉身與林宥赦撞了個滿懷。

祁雲嵐嚇了一跳,“赦哥!”

林宥赦扶住他的肩膀,把他稍稍推離自己的身體,笑道:“嚇著雲嵐了?赦哥跟你道歉。”

困殺(一)

林宥赦肩膀寬闊,胸膛結實,身上還有非常好聞的草藥香氣,祁雲嵐不好意思靠太近,後撤了一步,“……我沒事。赦哥,你怎麼過來了?莫師父沒事吧?”

兩個人走去院中石桌旁坐下。林宥赦給自己和祁雲嵐分別倒了一杯水,道:“沒什麼大礙,只是連日趕路,有些疲乏,方才睡了一會就出門溜達去了,還不許我跟著。”

他笑了一下,又問:“你這邊呢?你的情……他……還好嗎?”

祁雲嵐聽出林宥赦的不自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沈叔說能救好,現在正給他療傷呢。”

突地想起沈鬱的話,祁雲嵐抬眸看了林宥赦一眼,想從他臉上看到一點“看似面熱實則心冷”的蛛絲馬跡,然而沒有,林宥赦正眉宇輕蹙地望著他,關心憂慮的模樣全然不似作偽。

祁雲嵐默了默,想倘若沈鬱當真能夠洞悉人心,自認“心冷”的沈鬱心裡尚有一個如論如何割捨不下的季陽平,那麼林宥赦又何嘗不能那樣呢?林宥赦敬重莫不為,這些年來,也一直把自己與祁雲承當親弟弟一樣疼愛,至於其他的人,縱使不能兼而顧之,同等視之,倘若能夠做到平平常常的關心和照顧,那麼於祁雲嵐而言,林宥赦便還是熟悉的赦哥,沈鬱的“心冷”評價並不會改變自己對他的態度。

想到這裡,祁雲嵐的心裡鬆了好大一口氣,他放下茶杯,把方才屋裡的事兒跟林宥赦說了一遍。

“如此便好。”林宥赦聽罷笑著點了點頭,好似也鬆了一大口氣。

薄暮時分,祁雲承打外頭急匆匆趕回來,聽馮管事說小爺在西院,便又急匆匆跑過來,跨進院門,聽到祁雲嵐正在給林宥赦講故事,講的還是他自己寫的那些故事——

“……不待他反應過來,那黑狗已經兀自化作一團黑煙,嘭地一聲響,直直向他面門襲去,桀桀笑道:‘小爺化形就差你這一條命啦!’”

“……蘇宜推開門,卻見昨日自己在山腳下撿到的小黑狗正瑟縮在一團雪地裡,四周血跡點點,他把那小狗崽子提領起來打量一圈,見它不曾受傷,嘴邊的絨毛卻染了不少可疑的血跡,嗤笑一聲道:‘竟還是個嗜血的畜生。’”

“……隨手一扔,那黑狗就地打了個圈,一陣青煙過後,竟然化作一個垂髫幼童!只見那幼童生的雪白粉嫩,竟是皮光水滑糯米糰子似的人物。”

“……蘇宜心知此物不詳,不待那狗崽子反應過來,便縱身一躍,提刀去砍——”

“……

“……

“……

紅日西沉,四下好似罩了一層灰濛濛的紗。祁雲承站在西院的院門口,見祁雲嵐眉飛色舞,講得起勁,林宥赦眸中含笑,也聽得入神,海棠樹下,青石桌旁,那二人對面而坐,一個飲茶,一個說書,竟似佳偶天成一般,說不出的般配。

祁雲承心裡一緊,隨即想起那日下午,祁雲嵐與他一起,在宜樓說書時的場景以及後來的小鬧劇,心裡稍稍寬慰一些,他剛要開口,卻在這時聽見小虎催促似的喊了他一聲“二爺”。

看來是他在門口怔愣太久了,祁雲承把自己心裡那點不可見人的小九九強壓下去,“嘩啦”一聲開啟摺扇,闊步走過去,朗聲道:“說書呢?”

祁雲嵐聽見聲音,回過頭,卻見祁雲承不知怎的,竟然發冠鬆散,面帶汙跡,月白色的外袍上還印著幾個黑乎乎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