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奢靡,這是將皇帝置於何地?將皇權置於何地?
如此,皇帝在發了一場大火之後,終於意識到範首輔的權力已然過大,已然威脅到他這個皇帝,威脅到他的皇權。
這是他萬萬不能容忍的。權力。
這才是皇帝下定決定除掉範首輔的根本原因。
所以眼下,皇帝原本可能並沒有殺掉駱德庸的想法。
駱德庸修建地宮,想要坑殺些江湖人士,並不會讓皇帝起殺心——恐怕聽見這個訊息,皇帝非但不會阻止,恐怕還要大加讚揚,只因這些江湖人士於皇帝與他的皇權而言,實乃是一個不亞於範首輔的,巨大的隱患。
而真正能讓皇帝起殺心的,是嚴風俞在信中所說的另外一句話。
天衍處直隸於皇帝,只為皇帝辦事是天下人都不能說,卻又都知道的事情。
現如今,駱德庸不僅殺害江湖人士,卻還派人去探天衍處的營地,殺天衍處豢養的殺手。
這樣的行為無異於直接冒犯天權。
而冒犯天權,是皇帝絕對無法容忍的行為。
所以一旦收到書信,皇帝絕對會發怒,到那個時候,嚴風俞便可放開手腳去做事。
“原來如此。”紅纓點了點頭。
她入天衍處兩年,自詡臨危不懼,可堪大任,如今看來,比起這些大人,她還差了不少。
想了想,她又道:“駱德庸看似無能,其實也是當年武林上赫赫有名的高手之一,他那一院的高手護院也不可小覷,想要順利誅殺駱德庸,我們恐怕還是要早做打算。”
想那日,她在屋頂偷聽駱德庸與陳進的談話,卻被護院發現行跡,若不是她靈機一動,將不善輕功的駱德庸引到遠處,再伺機折返,恐怕他們早已打草驚蛇,功敗垂成了。
“那是自然。”嚴風俞笑了笑。在聽到地宮的訊息之後,他便在不敢小覷那個唯唯諾諾,看似懦弱無能的駱知府。況且,就算駱知府不出手,還有敵我難辨的祁朝天等人。
縱使那人是祁雲嵐的父親,縱使他明裡暗裡萬般表示他不會與嚴風俞作對,可嚴風俞卻一點都不敢小覷他。
他,以及他身邊的那位季陽平和沈鬱。
“這幾日,便勞煩紅纓姑娘為嚴某留意一下陳書生那邊的動靜。”嚴風俞又道。
“嚴護衛這幾日便要動手?”紅纓點了點頭,狐疑道。
“那倒不是。”嚴風俞轉著茶杯道,“嚴某還在等一樣東西。”東西?
除了皇帝的回信,嚴風俞還在等什麼東西?
紅纓點了點頭,不再多問,朝紅綃拱了拱手,戴上面罩,便再次翻窗出去了。
不多時,外頭再次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梆梆梆地三聲響之後,更夫響亮的聲音打外頭傳來:“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而在這方臥室之中,秦楚的喉嚨已經有些沙啞了。
一曲奏罷,嚴風俞看著時間已經差不多,便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水,笑道:“今日辛苦你了,喝了水便歇下吧。”
秦楚至今仍然記得嚴風俞地獄來的閻羅一般,衣角沾著血,唇角帶著笑,一柄刀指著自己脖子,漫不經心地自己解釋,他為何要殺自己的模樣。
哪裡還敢怠慢他?
忙不迭從床上爬起來,從他手裡接過水,一仰頭,咕嚕咕嚕兩口,一滴不剩地全喝了。
嚴風俞見狀卻又有些索然無味。
過分畏懼亦或是過分順從都叫他覺得興致缺缺,放下茶杯,轉身朝紅綃拱了拱手,嚴風俞便拉開木門打算離開,但在看見門外立著的那人時,他的腳步頓住了。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面對面battle。——求三連。
蹤跡(十二)
祁雲嵐面色鐵青地站在嚴風俞三丈開外的地方,月色迷濛,他的眼眶隱隱有些泛紅。嘴唇緊抿著,寬大外袍下頭的拳頭似乎因為過於用力,而在微微發著抖。
嚴風俞很快將他的這些反應,與秦楚的那一聲聲勾魂攝魄的驚叫喘息聯絡在一起,亦很快意識到,紅綃口中的“門外有人”,指的恐怕就是祁雲嵐。
所以祁雲嵐站在門外,已將這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盡數聽了去,便是嚴風俞在下一刻意識到的事情。
實則二人許久不見,嚴風俞一直十分惦記他,卻抽不開身去找他。眼下祁雲嵐的反應叫他心裡有些沒底,腦袋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抬腳上前,一把將祁雲嵐推到柱子上,掐著他的腰,低下頭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