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震南說:“兄弟,這次我能活著出來,全靠你了,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辦到的?”
劉俊琛笑了笑,沒多說話。
秦淮看了劉俊琛一眼說:“於大哥,這件事說來話長,咱們回去再慢慢說吧。”當他下車就看見烏老師和劉俊琛在一起時,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烏老師的出現也不是什麼偶然。
劉家人的能量確實太大了。
出了火車站,秦淮就看到了皖北縣和京城的區別。
這裡才經歷過饑荒不久,廣場上的人都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虛弱,孩子骨瘦如柴,就連大人也面黃肌瘦,四肢無力,好多成年人瘦骨嶙峋,蹲在地上像老狗一樣看人,滿面兇光。
他的心瞬間由天上回到了真實的人間。
京城全國只有一個,劉家的奢華也只是個例,眼前才是生活。
秦淮猶豫了一下,辦了一件蠢事,他走到火車站對面的一家饅頭店,買了二十個粗糧窩頭,給大家分了,那些人看到吃的,眼神才有一些像人,抓過窩頭狼吞虎嚥。
這一下簡直捅了馬蜂窩,呼啦又過來好幾十口子,都伸手要飯,見秦淮呆呆看著,有人高聲罵說:“憑什麼給他們不給我們?有錢人都是黑良心的壞種。”
烏老師說:“秦淮,你幫不完的。”拉著他就走。
這些人還不想讓他們走,追過來罵聲就更響更難聽。
劉俊琛說:“烏老師,不然再買一點吧,好事做到位。”
烏老師說:“你花再多的錢都有人罵你,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秦淮只能聽了老人的話。
走了很遠,一個男人挎著笆斗跑到他們面前問:“同志,白麵饅頭要嗎?”
估計是看到秦淮剛才給大家買粗糧窩頭,覺得他能買得起,也最有可能會買。
但他怎麼知道,看到剛才的景象,秦淮還怎麼可能吃得下。
烏老師卻動心了,停下來說:“白麵饅頭啊,那可不多見,你有多少?”
“還多少,就一個。”
這饅頭要賣一塊五,又白又軟,還冒著熱氣。
秦淮買的粗糧窩頭,二毛錢一個,這個饅頭雖然不小,最多半斤重,價錢卻幾乎翻了十倍。
烏老師買了一個,拿在手裡才吃了一口,突然一個穿著也很體面的年輕人衝過來從他手裡奪過去就咬。
見狀秦淮和於震南他們下意識把青年圍起來,想把饅頭搶回去,可那個小夥子兩隻手緊緊捧著饅頭一邊低著頭大口大口地吃,一邊還往饅頭上吐唾沫。
秦淮被噁心地不行,眼見饅頭已經被他的唾沫弄髒,即使要回來也不能吃了,烏老師惡狠狠地對捶了他幾下。那個小夥子彷彿完全沒有感覺一樣,只管繼續低著頭緊緊地捧著饅頭狼吞虎嚥吃個不停。
烏老師只能回來無奈的笑。
秦淮說:“老師,一個饅頭罷了,算了。”
烏老師說:“我一年都沒吃過了,氣死我了。”
於震南感慨說:“為了吃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臉面和道德在吃飯與活命面前早已變得一文不值。”
這個年代,就不是錢的問題,像白麵饅頭這東西,不是今天碰巧了,花錢也買不到,難怪烏老師氣得不行。
那個小夥子明明看起來很體面,20來歲應該是最要面子的時候,可是為了口吃的,誰能想到他能做出這種事來。
一路無話直接來到了修車店,秦老漢見到他回來滿臉驚喜,秦淮激動地叫他說:“爺爺,你們都沒事吧。?”
秦老漢說:“我們沒事,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店裡居然還有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在打掃衛生,看見秦淮一行人,像個小兔子似得,馬上藏在秦忠林身後。
秦忠林說:“老闆,你終於回來了。”
秦淮指著那個女人說:“她是誰?”秦忠林的表情忽然很害羞。
還是秦老漢替他說:“她是忠林新娶的媳婦,因為家裡實在太窮,挨不了餓,為了活命才跑出來想找個人家混口飯吃,到咱店裡就不走了,問我咱們這裡,有沒有光棍男人願意收留給口飯吃,不論年齡不管長相,願意的話就留下來作他的臨時女人,如果合適作長期老婆也可以考慮,我和烏老師看她年紀合適,就讓忠林把她收了。”
不論城裡人還是農村人,男人還是女人,對於做媒有種莫名的執著。
秦淮一下抓住了重點問說:“臨時老婆是什麼意思?”
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