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像個小螞蟻一樣，不斷往院子裡搬東西，雖然嘴裡唸叨著沒錢了沒錢了，花錢可沒停留。

不花也不行，什麼都沒有，什麼都要買。

秦老漢見他出去一趟回來帶了一堆東西，都是他不認識的，估計是做肥皂的原料，接著又看他出去了，見他扛回來一袋紅薯和鹽之類的日用品，見他還要出去時，終於忍不住了說：

“秦淮，還要花錢嗎？”

秦淮攤手說：“爺爺，能怎麼辦，城裡沒有木柴，煮肥皂是要生火的。”

老漢一下子熄火了，秦淮說地都是實情。

秦曉雲說：“哥，我和小米去砍柴吧。”

秦淮笑了說：“在城裡去什麼地方砍柴”他說完忽然眼前一亮說：“別說，咱們還真有能弄到柴的地方。”

這話讓兩個小丫頭都高興起來，來到這裡以後，秦老漢的忙她倆都幫不上忙，正懊惱自己沒用呢。

老漢也奇怪地說：“去哪裡弄柴火？”

秦淮拿起小籃子說：“火車站。”

皖北縣是交通要道，本地有好幾個煤礦，火車站貨場運煤有一個很大的煤矸石堆，三人來到這，就看到不少小孩子和婦女都在這裡淘弄，像是淘金似得。

當地的煤質量參差不齊，送到火車站以後，火車站還會做一次篩選，清理出許多的煤矸石來，天長日久煤矸石堆得像兩座小山。

秦淮教兩個小姑娘怎麼識別煤炭和煤矸石的區別以後，就開始在翻找。

皖北縣城很多小朋友都有在火車站撿煤的經歷，來這的人個個滿身滿臉黑漆漆的，誰也不用嫌棄誰。

雖然秦淮三人是新來的，倒也沒有什麼人排外，第一是秦淮十七歲了，個子比來這裡的孩子都要高大，第二是秦淮他們拾荒的地方，已經被人翻過不知道多少遍了，沒人來和他們搶。

但是一個地方呆久了，肯定就會知道哪個地方好，秦淮一邊撿一邊看，秦曉雲姐妹倆不時拿著煤塊和煤矸石問他是不是，好賴也有了一些收穫。

正好一列火車來了，停下來後，這些人一窩蜂地衝向了火車。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事出反常必然有因，秦淮馬上也靠過去，果然車門一停一開，頓時有不少煤塊掉下來，立刻就過來一群少年衝到跟前去搶。

秦淮帶著兩個妹妹也衝過去，雖然是掉下來的，也比他們扒著煤矸石撿的質量要很多，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跟在他們後面，撿得沒有三個人快，抬腿就踢一直留著心眼的秦淮，秦淮也毫不客氣地一腳踢過去。

他的力氣大點，那男孩不是他的對手，被一腳踢倒，那男孩站起來指著他大罵說：“哪來的小逼崽子，在老子的地盤搶食。”

秦淮罵道：“狗東西，火車站都是你家的，你以為你是皇帝。”

“你眼瞎了，我先來的，你自己看這裡除了我他們都不過來？”男孩很兇悍。

秦淮這才想到好像真是這樣，但他要是講理，就撿不到東西。

於是寒冷著臉說：“火車站是公家的，是我們大家的，什麼你的我的，誰搶到就是誰的。”他說著又給了男孩一個臺階下：“你還不快點撿，等會都被別人撿完了，我又不天天來，你盯著我不是傻嗎？”

男孩哼了一聲，果然開始低頭撿了。

這樣撿的效率果然比在煤矸石堆淘要容易多了，沒多久三人的小籃子就都快裝滿了。

火車邊上的孩子女人卻忽然像是被人趕了一樣，一鬨而散，秦淮環顧左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攔住一個小孩面前問他說：“小朋友，大家都怎麼了？”

“又有火車來了。”

秦淮又問了一句：“火車來了不是好事嗎？怎麼大家都跑了？”

“大飛哥他們也要來了。”

秦曉雲擔憂地說：“哥，咱們也撿了不少了，回去吧。”

雖然不知道馬上會發生什麼，但看這些孩子的動作就知道等下不會有什麼好事，他馬上招呼妹妹跟自己回去。

但他們還沒走出多遠，果然就有一列火車呼嘯著開過來，馬上不知道從哪裡又湧出一群年紀大些的年輕人，手裡都拿著傢伙，衝向火車，舉著傢伙胡亂敲砍，火車上的煤炭像下雨一樣掉下來。

秦小米馬上說：“哥，這麼多，咱們快去撿。”

秦淮卻急促地說：“走，趕緊走。”

他們跑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陣陣喝聲，秦淮慌忙催促秦小米兩人往回跑，自己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