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栓見秦淮拿出來這麼多錢，吃驚到不行說：“秦淮，你這不是胡來嗎，咱們哪有那麼多的豬肉給人家？快把錢還給人家，不然怎麼跟人交代？”

秦淮把錢塞進他的手裡說：“大爺你安心拿著就好，這就是賣豬羊的錢，我本來估摸著咱們的豬羊能賣七千左右，賣給紡織廠，他們沒拿錢而是拿布換的，這些布紡織廠給了半價，我把布給賣了所以錢才多出來了。”

秦老栓等人驚呆了，想不到秦淮在短短的時間為村裡做了這麼多事，而且這些錢秦淮不說，誰也不會知道，但他卻全都拿給村裡。

就連會計也不敢拿這筆錢說：“秦淮，這錢拿著燙手，說不定紡織廠會來找你的麻煩，遲早要還給人家，人情是你承的，方家也是看在你親媽的面子上才給你的，這錢村裡不能要。”

老農民掙錢比吃屎都難，可人家秦淮呢，不過倒了幾次手，就翻倍賺錢，人和人真是太不一樣了。

秦淮說：“你們不用擔心，這年頭豬肉牛肉有個說法叫溢價，公家單位買溢價肉不算稀奇，再說就算找到我，我也有辦法平這個賬，再說這錢也不是給咱們個人的，是給村裡的，不用講究這些。”

秦老栓和會計兩人還是不敢拿。

秦老頭忍不住說：“老栓，宗明，現在是什麼時候，你們就聽秦淮的安心拿著吧，秦淮既然給村裡，以後他就有辦法解決這件事，村裡缺錢嚴重，秦淮從小在村裡長大，為村裡做點什麼事應當的，你們就拿著吧。”

老頭從前在村裡是透明的角色，地位還不如被委以重任的飼養員秦四爺，秦淮的高風亮節給他漲了臉，讓他感覺與有榮焉。

而且秦淮有個當大官的爹，親孃家也是大財主，私心裡他想借著這筆錢，給秦淮在村裡提高地位。

“我爺說的對，本來咱們還擔心豬羊的錢太少，買不了多少糧食，人光吃紅薯也容易得二號病，這些錢買點真正的糧食，過冬才更有把握，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補給我也行，先把難關過了。”

秦老栓正色說：“秦淮，我代表全村六百二十五名村民謝謝你。”他說著居然往後退了退，認真鞠了個躬。

秦老頭埋怨說：“老栓，你這不是折煞他了嗎，他畢竟還是個孩子。”

秦老栓說：“叔，就看秦淮為村裡做那麼多，再多的感謝都是值得的。”

今晚殺豬殺牛，按規矩村裡又是要辦大聚餐，天黑時分廣場已經人頭攢動，吃肉，是多麼遙遠的事，雖然肉都要賣掉，但是下水和血對農村人來說也是好東西。

秦淮又看到了熟悉的笑臉，心裡也莫名跟著好了起來。

在人群中看見曉雲姐妹倆湊在紅姐面前，幾人正說著什麼，便也走過去叫她，紅姐擔心地說：“秦淮，今年家家都沒有糧食，村裡的食堂又能辦多久，你說會不會像去年一樣出去要飯？”

生產隊賣豬肉，村民是完全不知情的，紅姐的話代表所有村民的擔心，去年食堂就是開了沒多久就停了，今年又來，村裡人都害怕極了。

“今年怕是要比去年還要嚴重，去年是第一年，幾乎把所有的東西都掏出來吃了，今年的窟窿更大，怕是會更難。”

紅姐默然，秦淮忍不住問說：“姐你別擔心，有困難咱們一起想辦法，對了，狗蛋和他奶奶怎麼樣？”

提起兒子，紅姐沒有什麼表情說：“就那樣吧，他和他奶互相看不慣對方，卻又只能在一起。”

她的語氣淡漠至極，狗蛋上次的事嚴重傷害了她。

會計來請秦淮一起吃飯，紅姐說：“你快去吧。”

秦淮看見狗蛋在人群中躲著，唆著手指看自己，但是沒敢走過來，這孩子年紀不大，心眼不少，聰明歸聰明，可惜用錯了地方。

秦淮沒為他停下來。

幾個婦女對紅姐說：“秦淮發達了，回村隊長請他坐頭席呢，這是有好爹了。”

紅姐不滿地說：“他有今天的一切，都是自己拼來的，親爹沒認他的時候，就已經為村裡做了這麼多，你們都忘了？”

婦女們冷笑說：“話是這樣說，可要是沒有當大官的爹，秦老栓能高看他一眼？秦老頭和那兩個丫頭能跟著享福？”

紅姐覺得跟這樣的人沒有什麼好說的，扭身走了，她才走幾個婦女就說：“這個女人心硬的很，親生兒子都不管。”

閒話這個東西，永遠都不會少。

秦淮來到酒席上，見他碗裡的飯就是一碗血和幾塊下水，並沒有和大家搞特殊，這才坦然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