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卓沐風的運氣太好,還是太差,就在薛十誡四人灰頭土臉地返回客棧,準備借酒澆愁的時候,一名黑衣老嫗,出現在了客棧的樓梯口。
“呂師伯!”
來者正是泰禾派六大護法之一,「千里追魂」呂素文。
“你們去哪裡了,六足邪找到了嗎?”
呂素文腳邊,那條異種狼狗正親熱地伸著舌頭,以示親暱。
四人對視一眼,薛十誡搖搖頭:“還沒。”
呂素文冷哼一聲,廢物兩個字差點罵出口。
江湖人最重名聲,尤其是女人,可這次,自己的內衣褻褲居然被六足邪盜走,盜走也就算了,你自己用不行嗎,居然以一個銅板賣給了乞丐。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光是這樣,已經讓呂素文恨得咬牙切齒,但更重要的是,六足邪居然還盜走了她秘密得到的天府密匙。
那樣東西,關係到她未來的機緣,能不能更進一步,擠入人雄榜。
所謂壞人機緣,如殺人父母。呂素文動用了所有關係,終於追到了六足邪,沒想到,還是中了對方的暗算,不得不在原地修養。
恰好那個時候,碰見了正在歷練的薛十誡三人,呂素文便將此事拜託給他們。可這三個廢物,居然連一個重傷垂死的傢伙都逮不住。
“聽說你們日前去了墨竹幫?”
呂素文冷颼颼地問道。
薛十誡抬起頭,看見了後方對他微笑的李豔玲。
他巴不得將這盆汙水潑在卓沐風頭上,但那個偽君子太狡詐,自己好像玩不過對方,只好道:“是個誤會,不滿呂師伯,今天晚上,我們又去了姓卓的院子。
結果他養了與其師妹一模一樣的花,估計是同時摘來的。”
薛十誡知道,呂素文肯定看出了異種狼狗的意思,索性直接挑明。
想到自己吃了卓沐風的大虧,還要替他隱瞞,薛十誡像吞了十斤大便般難受。
呂素文又看向另外三人,三人也強笑著點頭。
“就算沒有窩藏六足邪,但干擾了阿達的行動,照樣該死。”
呂素文陰冷一笑,殺氣騰騰地下樓,看樣子準備去墨竹幫,嚇得薛十誡四人連忙阻攔。
“呂師伯不可。白天我們的行動,已經傳遍了紅日城,一旦你滅了墨竹幫,那麼江湖一定會認為,是我泰禾派挾私報復。”
薛十誡靈機一動,激動說道。
“那又如何?”
“呂師伯莫非忘了,今年我爹正力爭衛羽道百大傑出掌門的榮譽,你這樣做,他的目標就要黃了。”
呂素文殺氣一滯。
雖然她心底很不屑,但薛遠峰到底是掌門,這種拖後腿的事,她也不敢亂做。有那麼一瞬間,呂素文想把在場所有人都殺了,來個死無對證。
當然,也只是想想而已,她艱難壓下殺氣,冷冷道:“那我去毀了月情迷,總可以吧。”邁步而去,蹬得地板都鏗鏗作響。
眾人全都頭皮發麻,剛才那股殺氣可是實打實的,這個老女人,以後必須繞著她走。
薛十誡四人感到莫名的悔恨,早知如此,再等一晚多好,那個偽君子怎麼死都不關他們的事。
“罷了,姓卓的在紅日城當他的霸王,我回姑蘇城,繼續做個少俠,今後井水不犯河水,應該也見不到。”
這麼一想,薛十誡又頗感安慰,恨不得立刻離開這鬼地方。
……
正準備睡去的卓沐風,忽然渾身發麻,一股寒氣從尾椎骨升到了頭頂,彷彿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雖然眼睛無法視物,但他莫名有一種認知,在這黑漆漆的房間裡,多出了一個人,而且就站在自己的床邊。
剎那間,卓沐風如遭雷擊,胸口像是壓著一座小山,整個人的力氣都被抽乾,明明想跳起來,卻無法動彈半分。
“小子,你的運氣不錯,我真想掐了你的脖子。”
嗓音難聽得猶如夜梟,剛剛落下,那股讓人窒息的壓力,也隨之消失無蹤。
窗外夏日的夜風,再度吹入了悶熱的房中。
不知何時,卓沐風渾身都被冷汗沾溼,明明四周溫度燥熱,但他只感到一陣陣從骨髓鑽出的寒冷。
他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但結合今日的事,八成就是追殺六足邪的呂素文。
真炁境高段的武者,都如此可怕嗎?僅僅是氣勢,幾乎就扼殺了自己。
一種濃濃的後怕,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