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那繫著紫色的腰帶的人看著張良,站在那許久隨後又是一笑:“這麼多年了,信是真的沒有想到還能見到張良先生。”
張良面上的神色也出神了一下,半響,才說道:“得見公子,實乃良之大幸才是。”
他早年得知韓國宗親在新鄭行叛,受平斃命。
本已經心若死灰,自認復韓無望,卻是萬沒有想到如今還能見到一位韓王室。
“先生無需再叫我公子了。”
堂上的人有些黯然地擺了擺手,薄笑了一聲說道。
“當年秦國各地搜捕韓氏親近,為苟全性命,我已經未用這韓氏許久了,改用姬姓。所用先遺錢財,在此埋名罷了。”
他本名韓信(非是歷史名將韓信),是為韓襄王倉庶子,秦國鎮壓行政叛亂只是他已經被遣送在外,也索性如此才留的一命。
如今卻是用姬姓,很少會再提及那韓氏之事了。
帶著些自嘲的語氣姬信繼續說道。
“有宗不能自認,實在是愧對先人。”
“還請公子勿要自輕。”
張良行禮拜下,目中帶著一些激動的神色,只要有韓王室尚在,韓國就有復國之機。
“呵,先生不必再行禮了。”姬信走下堂來伸手將張良扶了起來。
“倒是不知先生來尋信,是所謂何事?”
“既然公子相問,良自當無有隱瞞,直言便是。”
張良低著頭說著,慢慢地抬頭看向面前的姬信問道。
“公子,可有復國之念。”
站在張良面前的姬信面上的表情怔在了那裡,良久,才回過了一些神來,眼睛向著四下看去。
無有旁人,才鬆了一口氣。
慎重地看著張良說道:“先生,此事還是勿要再說了,以免招來殺身之禍。”
看到姬信眼中無奈的神色,張良不死心似地繼續問道:“公子,當真未曾想過?”
這一問姬信沒有急著回答,而是靜了下來,沉默著看向堂中的地上。
待到他再說話,他對著張良說道:“先生請先坐下。”
說完,先是在堂上桌案邊的一張軟塌之上坐了下來,用手指了指身前,是讓張良坐在他的對面。
張良躬身,慢慢坐了下來。
姬信坐在張良的對面,輕合著眼睛斟酌了一下,苦笑著說道。
“先生,信是想要復國。奈何無有兵甲之力,廣地之基,只是一心所想,又有何用呢?”
他笑得是很無力的,說來也是如是。
他手中沒有兵力,又沒有土地,何來的人投靠何來的人復國?
張良卻好像是沒有在意這些,他想要的似乎只是姬信的一句想要復國。
只是如此,好像對於他來說就是夠了。
他的目中帶著一分定色,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身前,拜下身軀。
頭幾乎拜在了桌案上,一字一句地說道。
“公子,無需兵甲廣地,如今之秦國,良可助公子復我韓疆!”
姬信怔怔地看著張良:“先生,可是真的?”
他有一些不相信,也難免他不信,他手中一點餘力也無,又如何能夠在這強秦之中得立。
張良抬起了頭來,眼中毅然:“良不敢妄言。”
說著看向堂外,姬信所居之地在於一偏城之所。
屋外是一片林木栽種,看得出護養的是不錯的。
“公子認為,如今這秦國的天下如何?”
“秦國天下。”張良的問題讓姬信不解,但是他還是思索了一下說道。
“秦國地廣袤大,強兵之卒各地屯駐,又有更卒之制,得養民生不空城軍。朝臣能戰而勝,言而治,行而安。始皇雖沒,二世扶蘇尚幼,但多有傳其人仁善勤政。如此秦世,當是盛強。”
姬信說完,張良卻是笑了,笑得古怪。
姬信疑惑地看了一眼張良:“先生為何發笑?”
張良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公子所說是年前之秦國,而今之秦國,公子可知如何?”
看到姬信一時不知道如何作答,張良才說道。
“公子可知年前末之雪災,年中之旱,年末大疫?”
姬信笑了一下:“此事我當然知曉,此經年之災卻是布及各地,若非我用曾年所收之田畝大收,家有餘糧,如今可是還招待不了先生呢。”
“是,公子家中田畝幾何?”張良有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