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柔不顧夏若曦的哭泣,滿是怨氣地把電話結束通話。
她並不在意自己將女兒逼到什麼境地,她只關心自己能不能儘快脫離疾病的苦海,早日過上身心愜意的生活。
這種冷漠對夏若曦而言無疑是最殘忍的傷害。
宋氏兄妹的折辱她尚且能忍,母親的自私卻是致命的打擊。
沒多久,又一個電話打進來,是厲修瑾。
“三個月的期限已到,你該還錢了。”
夏若曦愣住了:“怎麼這麼突然,我哪來的錢?”
“借據上寫得清清楚楚,必須在三個月內全部歸還所借五十萬元,否則要支付逾期利息。今天已經是期限的最後一天,你是準備今天晚上十二點前還呢,還是準備支付利息?”
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慵懶,說的每個字卻如冰刃一般,讓她遍體生寒。
那天簽下借據時她並沒有仔細閱讀借據上的內容,沒想到被厲修瑾擺了這麼一道。
這通電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林太太的羞辱、母親的逼迫、厲修瑾的威脅,這一切接踵而來,狂風暴雨般席捲了她。
她的尊嚴、傲骨和靈魂在這一刻被擊得粉碎!
“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才甘心?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一個個要這樣對我?!”
她衝著手機怒吼,撕心裂肺的質問聲迴盪在雨夜裡,彷彿是對命運的控訴。
戀愛四年的男朋友劈腿她的舍友,敗壞她的名聲還逼她當他情人;
相依為命的母親屢次逼她給繼兄當情人;
繼兄對她虎視眈眈,為了逼她就範不擇手段。
她明明比任何人都努力,可命運偏偏反覆捉弄她。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厲修瑾沉默了片刻,沉聲開口:“你現在在哪?”
夏若曦沒說話,直接掛了電話。
她坐在候車椅上,呆呆地看著被暴雨侵襲的空蕩蕩的街道,任淚水在臉上肆意。
好累啊,若今晚是生命的最後一天,是不是就不用再為生活疲於奔命了?
死亡對她這種走投無路的人來說,或許真是種解脫也說不定。
厲修瑾來到車站就看到她蜷縮在椅子上,一邊流淚一邊看雨的模樣,看起來像只流浪貓,怪可憐的。
比起兩個月前她又瘦了些,下巴尖尖的,鎖骨窩深得彷彿可以養魚。
厲修瑾長眸微眯,不知道瘦了這麼多,衣服下的那具身體是否依然有料。
一雙做工考究的義大利男士皮鞋映入眼簾。
夏若曦抬起淚眼往上看,對上了厲修瑾那張異常俊美又過分涼薄的臉。
“小可憐。”
他的尾音捲起,帶著一絲寵溺的親暱之感,神情卻是淡漠的,隱隱透著一股子幸災樂禍的意味。
她知道,他是來看她笑話的。
心下頓時一陣冰冷。
“渾身都溼透了,我帶你去換身衣服。”
雖然她溼漉漉的模樣別有一番風情,但很容易生病。
沒人喜歡病懨懨的寵物,他也不例外。
見他朝自己伸出手,夏若曦立刻如受驚的貓,渾身炸毛:“走開!我就是死了也不用你管!”
他不由分說將她從椅子上拉起,唇邊噙著邪氣的笑:“都要死了,乾脆便宜一下我不好嗎?”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他是魔鬼嗎?這樣的話也說得出?
“怎麼,想跑?”他湊得很近,微熱的薄唇彷彿下一秒就要吻上她,“看來,你還沒到真正絕望的時候!”
夏若曦慘淡一笑,眼淚再一次留下來。
是啊,真正心灰意冷的人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對待自己。
她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幹嘛還要在意這具身體?
她像是突然被說服,順從地任由厲修瑾打橫抱起,塞進他那輛邁巴赫後座。
“開車!”
就連小吳也聽出老闆語氣裡的愉悅。
有種終於把獵物弄到手的快樂。
夏若曦的衣服溼漉漉的,厲修瑾卻一點也不在意,抱了她一整路。
他的體溫高得嚇人,讓她想忽略都難。
她甚至忍不住想,如果這段路足夠長,她身上的水汽會不會被他的體溫直接烘乾?
她的繼兄,這個世上最討厭她的男人,此時身體裡蘊藏著岩漿般滾燙的渴望,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