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曦吹著江風,看著腳下流淌的江水發呆。
如果煩惱也像這江水一樣,一去不復返就好了。
“還真有閒情逸致啊,居然在這裡看江?”
聽到這熟悉又惡毒的聲音,夏若曦難以置信地轉過身去,正好對上厲修瑾那張近乎冷酷的臉。
有種無論如何都逃不出他掌心的無力感深深攝住了她。
半晌她才艱澀地開口:“厲總,我今天不舒服,想請假一天。”
雖然不願在他面前示弱,但她今天遭受的打擊太大了,實在提不起精神去上課。
尤其是還要面對培訓班裡那個對她恨之入骨的厲慕婉。
厲修瑾臉上戾氣橫生:“夏若曦,你以為你有說不的權利嗎?合同裡寫得清清楚楚,任何藝人都必須服從公司的工作安排,否則公司有權剋扣工資,甚至直接索求賠償!”
見他又拿錢來壓她,她有些不服氣:“難道藝人就沒有休息的權利嗎?”
“那得看是什麼藝人。像你這種還沒出道的練習生,休息跟自掘墳墓有什麼區別?”
他涼薄的話如冰刃,將她原本就搖搖欲墜的自尊心瞬間擊得粉碎。
夏若曦咬了咬唇:“好,以後我都不休息。厲總,能不能麻煩你不要把我媽帶到國外,我……”
厲修瑾僅剩的耐心被消耗殆盡。
他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神情冷厲:“夏若曦,你最好搞清楚情況,現在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給我滾回去培訓!”
他把她塞進車裡,動作極其粗暴無禮。
坐進車裡時,夏若曦滿腹怨氣地揉著被拉疼的胳膊,心裡蓄滿對他的怨懟。
狗男人,下手那麼重,詛咒你一輩子打光棍!
厲修瑾不僅親自把她送回“美麗文化”,還盯著她走進去。
這一幕正好被正在二樓上課的練習生們透過窗看到了。
幾個知道厲慕婉厲家大小姐身份的練習生湊到她身旁,小聲道:“慕婉,你哥真是夏若曦的金主啊?”
“還親自送她上課,我看不像金主這麼簡單,倒像是……男朋友!”
“住口!”厲慕婉勃然大怒,“她這樣的賤人哪配得上我哥?再胡說,信不信我扇你?”
說這話的練習生立馬縮了縮脖子:“我就是隨口說說……你別太在意!”
“你們看著吧,這個賤人得意不了多久了!”厲慕婉眼底浮起陰鷙之色。
此時夏若曦正在試衣間裡換舞服,她手腳麻利地從鞋櫃裡拿出自己的舞鞋。
舞鞋裡似乎有個黑色的線頭,她伸出手將那個“線頭”揪了出來——
下一刻,試衣間裡傳來她的歇斯底里的尖叫聲。
培訓老師和正在上課的練習生們聽到聲音,紛紛跑進試衣間檢視。
只見夏若曦臉色煞白地坐在地上,指著那隻被她丟得老遠的鞋子,顫聲道:“有、有蛇!”
“蛇?”培訓老師上前,拿起那隻鞋子,裡面什麼都沒有。
“若曦,你是不是看錯了?”
“不,不可能!”夏若曦一掃平時的冷靜淡定,一雙美眸裡蓄滿恐懼,“我不僅看到,我還摸到了!剛剛我的鞋子裡就是有條蛇!”
那冰冷滑膩的觸感,不可能有錯!
此時厲慕婉站在不遠處,唇角勾起一絲陰冷的笑。
夏若曦,原來你真的很怕蛇啊,那以後我就天天嚇你!
最好能把你直接嚇瘋!
培訓老師見她神色異樣,柔聲道:“若曦,我看你狀態不太好,要不你今天先回去休息吧?”
“不用,老師,我能上課的!”夏若曦堅持。
她要儘快成名、賺錢,把欠厲修瑾的錢和人情都還了。
她要讓媽媽看到,她是有能力讓她過上衣食無憂生活的!
培訓老師拗不過她,讓她回教室和練習生們一起上課。
老師教的舞蹈課都是些基礎的動作示範,這對夏若曦來說毫無難度。
但此時的她坐立不安,剛剛從舞蹈鞋裡揪出一條黑色小蛇那一幕給她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她對蛇的恐懼源自童年一次遭遇。
當時她才五六歲,夏柔跟一個酒樓老闆打得火熱,被老闆的老婆發現了。
老婆發動孃家人,把酒樓裡用來煲湯的蛇全部放進她們所住的出租屋裡。
她永遠都無法忘記午睡醒來時發現滿地爬滿蛇的恐怖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