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哥,恁居然會聽勸收手了,真是讓俺感到意外。”
宋瑞感慨道。
他知道,陳勝要是下定決心的事,他光靠嘴是勸不住的,也來不及勸住,鄭天壽那夥人就是前車之鑑。
“那要不我回頭把鄭天行那夥人都殺了?”
陳勝故作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道:“宋先生,現在剛出朱雀城不遠,你在此地不要走動,我殺個把人就回來。”
“咳咳咳……算了算了。”
宋瑞好懸沒被陳勝給嗆死。
直娘賊,你當殺人是買橘子嗎?還殺個把人?
“宋老先生,我之所以收刀,是因為我覺得殺鄭天行不比去宰相府有意思。”
陳勝笑著解釋道。
宋瑞臉都綠了,“陳小哥,恁到了宰相府可別衝動。”
別人不知道陳勝在想什麼,他還不知道嗎?
捏嘛,那可是當朝宰相,不是地方太守,就算有什麼錯,只要不是謀逆大罪,都得皇帝親自發落才行。
“安啦,安啦,宋老先生,我在你眼裡就是這麼蠻不講理的人嗎?”
陳勝擺手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對方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我可是人畜無害的。”
見鬼的人畜無害!
宋瑞內心直翻白眼。
陳勝要是講理,就不會刀殺中塘郡兩任太守及其相關郡官了。
按道理來講,就是地方太守犯罪,也是要上報朝廷,由刑部起草罪責刑罰,皇帝定奪的。
雖然司馬睿沉迷修仙不可自拔,對刑部的起草一般都會同意,但是在死刑方面,這皇帝佬兒還沒昏了頭,肯定會慎重考慮的。
只不過曹正和鄭天壽兩人犯的事太大,一個殺良冒功,劫糧衝庫,一個勾結漕幫總舵主,截殺欽差,都是殺頭的大罪,陳勝將其斬之,倒也不算太過分。
再加上虞子期的書信求情,宋瑞的先斬後奏補丁,這才沒讓陳勝再度掛上懸賞出行。
“宋大人,相府到了。”
牽頭引路的家僕提醒道。
宋瑞一仰頭打量相府,嗯,也就比青天縣衙門闊氣了那麼億點點吧。
飛簷斗拱,雕樑畫柱,青磚燻瓦,馬頭白牆,藻井樓閣。
端的是:
碧瓦飛甍千年魂,雕樑畫棟載崑崙。
金戈鐵馬捲風雲,當年河山成詩文。
主打的就是一個氣派。
也對,都坐到宰相之位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力已達巔峰,再往上就是造反了,所以還不能享受享受嗎?
“宋大人,入相府需卸兵刃,交由門衛保管。”
家僕指了指陳勝的杖刀,又比劃了一下腰間懸掛的飛刀腰帶,有些為難。
陳勝一本正經道:“我一個盲人,帶盲杖是合情合理的,還有那飛刀,小巧玲瓏,哪裡能傷得了人,就是個擺件,就像君子配玉一般。”
就恁?
還君子?
宋瑞差點沒笑出聲來。
他剛剛可是才親眼見過陳勝的飛刀大顯神威,跟閻王送帖一般,掠奪著一個又一個殺手的性命。
“啊這……”
家僕和門衛們臉上一僵,十分為難。
對宋瑞,他們還能保持驕傲,畢竟宋瑞也不會對相府下人計較。
但對陳勝……那可是連太守都說殺就殺的凶神,腦子抽了才會出言呵斥。
“行了,陳小哥,恁就在外頭稍等一會兒,或者出去玩玩,俺一個人進去,一個時辰後恁再來相府尋人便是。”
宋瑞擺手道。
他就不信了,鄭家想要殺他都得派殺手代勞,錢忠這個做到宰相的人會以身入局,讓他在相府遇害?
這可能嗎?
這顯然不可能。
宋瑞要是死在宰相府,那錢忠這宰相也算是做到頭了。
皇帝派的欽差你都敢殺,那你下一步還要幹啥?造反嗎?
成也宰相,敗也宰相。
就因為錢忠是宰相,這個位置太高了,很容易讓皇帝有一些陰謀論的想法。
尤其是在司馬睿嗑藥磕迷糊時,宰相害欽差,事關天下官倉……臥槽,掩蓋真相,暗地裡用糧食招兵買馬,這不是想造反是什麼?
所以宋瑞篤定了,錢忠不敢殺他,還得護著他,別讓他在相府嘎嘣一下掛了,就算死,也不能死相府門口。
“也行,宋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