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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0章 誰會有問題

天色已晚,吃過飯碗的易鹿山正在東北角的乾隆花園散步,秋高氣爽,感受著徐徐秋風,衣著單薄的老人居然感受到了一絲寒意。

這種寒意不是秋風的錯,而是他對家國存亡,文化瑰寶未來的擔憂。

日寇侵佔東北四省,現在又在長城一線製造各種事端,山海關也掌握日寇手裡,就連平津兩地都被敵人滲透成了篩子。

他感慨歷史的車輪太過駁雜無序,也悲哀現如今的局勢,雖然不是政客,卻也憂心國事,現在這種情況,還有什麼比抗擊外寇還重要的事情?

當局的政策,他認為走偏了。

可這又能怎樣?他只不過是區區博物院的院長,根本無法左右當下的政局。

日寇隨時可能入關,到時候平津地區可得只有淪陷一途,他現在最憂心的,是這批寶物的安全,縱使身死,他也要將其安然送走,絕不留給日寇毀掉華夏的歷史文脈。

步履沉重的易鹿山感覺後脖頸有些發涼,轉身正要往回走,突然一道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院長你在散步啊,我說辦公室裡怎麼沒人。”

來人是清理組的副組長司千誠,清瘦的個子,帶著一副老花鏡,兩鬢斑白,乍一看還以為七老八十了,誰知道他才不到五十歲。

“啊,是千誠兄啊,你不是習慣秉燭熬夜的嗎,今天怎麼有空溜達到我這裡來了?”

易鹿山十分的客氣,看得出來,兩人是老相識,而且還是很熟絡的那種關係。

“呵呵,積年累月的一直幹,現在有些受不了了,身體吃不消,這雙老眼也不行了,哪怕有燈照著,一到晚上就花的不行。”

“一晃大家都年紀不小了,是該休息休息了,怎麼,找我有事?”

司千誠笑呵呵說道:“鹿山兄你我知根知底,我是秦淮人,在北平呆了一輩子,如果局勢穩定,在這裡終老也沒什麼問題,可現在這種局勢,大夥都明白,朝不保夕的說不定哪天就會出問題,我之前已經給家裡去了信,讓他們回老家,我這次找您也是想辭呈,往後的歲月恐怕不會安穩,我想早點回去和家人在一起享享清福。”

有司千誠這種想法的人不少,之前就走過一批,易鹿山對此也沒什麼想法,每個人當下的考慮不一樣,他也沒辦法強迫任何人。

如果司千誠只是辭呈,他倒是不會有任何疑慮,誰知道司千誠說要跟著第一批南遷的寶物南下,美名曰沿途好保護,要是有個什麼損傷,他也能在一旁及時處理,避免寶物出現意外,導致不可逆的傷害。

對方提出這種要求,易鹿山心裡就引起了防備之心,他們設計的計劃依然是引蛇出洞,誰會冒頭跟著押運,大機率會有問題。

只是這司千誠實院裡的老人,性格人品技術什麼的他十分了解,一個將一輩子的精力都放在研究文物身上的學者,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吧。

內心無法判斷,只能等下次開秘密會議的時候商量,從情感上來講,他還是不願意相信司千誠有問題。

表面上易鹿山波瀾不驚,語氣十分遺憾,感同身受道:“如今的局勢太過複雜,山河破碎,退而求之才是上上之選,真羨慕你們這些可以說放下就放下的老夥計,我也想回到老家躲在山裡偷得浮生半日閒,可現實不允許啊,唉...”

“千誠兄去意已決,我也不好再做惡人,這樣吧,你先把辭呈給我,我送上去提交申請,你這邊也在幾天把手頭上的工作妥善交接,至於是否跟著南遷的車隊走,我的建議還是別了,你知道的,我們幾次南遷的計劃都破產了,其中的危險不言而喻,既然是回鄉養老,就不要趟這趟渾水了,老夥計,一路上你折騰不起的。”

司千誠聞言長嘆一息,過了幾秒鐘才說道:“鹿山兄,寶物南遷為何不走鐵路?就算不走津南線到金陵,走京漢線到漢口再順江去金陵也可以,為何偏偏要走陸路,是不是還有別的安排?”

司千誠突然冒出這麼幾句話,易鹿山的心裡瞬間警惕起來,這個傢伙莫不是真的倒戈了?

如果對方是試探,接下來易鹿山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有可能改變之後的事態發展。

微微沉吟了數秒,易鹿山才嚴肅的說道:“鐵路時效性高,運輸也平穩,這些優點都高於陸運,但有一條最為致命,如果中途的鐵路被破壞,火車被迫停擺,誰能保證寶物的安全?用汽車運輸,雖然時間長,路上還顛簸,但我們可以隨時改變路線,機動性是鐵路無法媲美的,這一次也是試驗,看看日寇有沒有能力在廣闊的華夏大路上精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