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面無表情地將盤子往旁邊一推,推得遠遠的,擺明了絕不會接受他的一點小恩小惠。
樓問津自然是看見了她動作,但臉上表情並無變化,只垂著眼去搛他面前盤子的米暹。實則他今晚幾乎沒有動過幾筷子。
“姑爺,正好我有事想要問你。”蘭姨這時候開口。
樓問津抬頭。
“姑爺現在同阿九結婚了,打算搬進來梁宅住麼,還是……”蘭姨有些躊躇。
“暫且沒有這個打算。”樓問津說。
“那是讓阿九搬出去
住?
這問題梁稚也很想知道答案,因此吃東西動作慢了些。
“阿九在梁宅住慣了,何必搬出去。
“那……蘭姨有些難住了,因為聽這意思,夫妻兩人並不準備住在一起?
梁稚也在揣摩樓問津的意思。彷彿,是打算將她置之不理?可她不信,他有這樣的好心。這不免讓梁稚想到了昨晚的事,頓覺幾分仍未消化的難堪。
樓問津不欲多做解釋,仍舊吃飯。
飯畢,古叔肚腑暫無空餘容納生日蛋糕,便說要等陣再吃。
樓問津說還有事,先行告辭了。
梁稚坐在客廳沙發吃水果,並不起身相送,甚至不曾往他那兒多看一眼。
待樓問津身影消失於大門口,蘭姨折返問梁稚:“阿九,姑爺是什麼意思?
“他想怎樣就怎樣,何必管他。梁稚冷淡說道。
梁稚在客廳裡待了半個小時,起身進了書房。
沒過一會兒,聽見外頭有動靜,以為是古叔準備吃蛋糕了,便走了出去。
誰知是寶星過來了,正在問蘭姨:“樓總已經回去了?
蘭姨說“是。
寶星嘀咕:怎麼走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梁稚抱臂靠住門框,問道:“找他有事?
寶星這才注意到了書房門口的梁稚,忙笑說:“沒什麼事。只是原本跟樓總定了這個時間來接他。
“接他去哪兒?
寶星面露難色。
“怎麼?我沒有過問資格嗎?
“……是二少爺做東,請樓總喝酒,說是郎舅間說一說知心話。寶星講得支支吾吾。
古叔先皺了皺眉,卻不便說麼。他知道梁稚嫁給樓問津必會受些委屈,可這才結婚第二天,兩人就打算分居不說,樓問津還急著出去尋歡作樂——梁恩仲是什麼花天酒地的操行,梁家無人不曉。
“正好,我也有句話請你帶給樓問津。梁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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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恩仲請客的酒吧,位於朱利亞巷,這條街巷在華人社會里有個很不文雅的名字,叫“二-奶巷。昔日廣福居俱樂部的富人們私自納妾,不敢帶回家,便於此巷另闢金屋,作為細姨之居所。
時移世易,這些風-流豔-聞早被雨打風吹去,街巷的名字卻這麼保留了下來。
梁恩仲選擇這裡請人喝酒,用意昭然若揭。
酒吧藏在一塊霓虹燈牌的後方,由一扇小門進去,面積不大,非常熱鬧,大多是
西方面孔。
二樓設有包間樓問津徑直上樓到了包間門口他敲了敲門算是給屋裡的人提個醒別叫他看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請進。”
樓問津推門進去梁恩仲正在整理衣襟一旁靠著一個金髮碧眼的女人。
梁恩仲指一指對面笑著邀請樓問津坐下揚了揚下巴那女人立即將桌上酒單遞到樓問津手裡去。
樓問津沒看那酒單直接點了一杯威士忌那女人便起身出門去了。
樓問津身體稍往後靠看了看梁恩仲“找我什麼事?”
梁恩仲在心裡冷笑了一聲。要不怎麼說樓問津這人能屈能伸從前他跟梁廷昭做事還會叫他一聲二公子如今是什麼稱呼都省略了。
梁恩仲率先開了一句玩笑:“按說問津你是不是該叫我一聲二哥?”
樓問津瞥了他一眼。
眼神裡情緒很淡可叫梁恩仲解讀出來那就是:你配嗎?
梁恩仲如今實權在握倒不大在意這種口頭上的勝負笑了笑直入正題:“我聽說陳振華給你的東西你都退回去了?”
樓問津聲調沒什麼起伏:“陳振華這樣的人
梁恩仲也不是真正在意陳振華的死活不過拿他做個話題開場罷了“我還聽說你打算跟沈家競爭去拍爪哇海的那座小島?”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