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他們馬上連飯都要吃不起了,再結合小騙子的年紀處境、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令她既有些同情又起了疑心,這才以‘算卦’為藉口來了解情況。
沒想到還真讓她猜中了!
從虞妗妗那三言兩語中,付清好腦補拼湊出一個可怕的故事。
眼前這個神神叨叨的小姑娘可能有點精神疾病,並於一週前和家人走散了;
走失途中,她遇到了心懷不軌的壞人——也就是那個西裝男!
目前小姑娘不僅疑似被拐賣、被壞人騙到了家裡,還被迫出來擺攤!
付清好怒火中燒,心道:‘沒想到那男的長得人模狗樣,竟然是個拐賣人口的畜生!’
“你還記得家裡人的電話嗎?”付清好放緩了語氣追問,對虞妗妗多了心疼和憐憫。
虞妗妗並不知她心中所想,被這些‘無意義’的問詢擾得不耐:“你到底還算不算?”
付清好張了張口,餘光卻看到那疑似拐賣犯的西裝男要回來了,想說的話又咽回肚子裡。
'自己現在說太多反而容易暴露,萬一人販子起疑、狗急跳牆……’付清好想著,決定回去私下報警,明天直接讓警察來抓人!
於是她連忙找補話題:“算!小姑娘你剛說什麼來著?”
虞妗妗伸出細長手指,虛虛點在付清好髮際線的正中:“天庭無光,陽虛三分。”
她指尖向下,語氣淡淡:“中正積晦,五臟鬱結。”
“山根連壽上,命宮正帶煞,這是突遭災厄當街橫死的面相。”
她話音停時,指尖正點在付清好的雙眉正中。
明明那蒼白的手指尖根本沒碰到自己的面板,付清好就是沒由來地一哆嗦,只覺得眉心冷颼颼。
“你……!”
她話沒出口,便被按住——“付小姐。”
虞妗妗黝黑的眼珠轉了轉,瞳孔像某種動物似得伸縮片刻,視線從付清好的左肩,瞥到右肩。
此刻在她眼中,付清好雙肩飄著兩團尋常人看不到的火焰。
焰苗微弱,青綠中影影綽綽帶著些紅,彷彿對著吹口氣就能把她的肩頭火吹滅。
似乎也因這個原因,付清好的周身都籠罩著陰溼粘稠的祟氣。
唯有她頭上的第三把火苗,勢頭稍旺、顏色也更紅些,讓她不至於沒有一點‘人氣兒’;
但第三把火中仍翻湧著一股灰粉色,隨時都有被覆滅的危機。
此時正值午後,天氣溼悶,街上不少人已穿起了短袖。
唯獨付清好覺得冷,出門前還披了件外套,哪怕這樣她的雙手仍是涼涼的。
她只以為是自己感冒了怕風吹,卻不知道自己的情況遠沒有生病那麼簡單。
虞妗妗視線轉了一圈,將攥了許久的右掌對著付清好攤開,裡面躺著枚菊花面朝上的硬幣。
“你現在就如我手中的硬幣。”她說:“通身上下、五臟六腑都被陰氣侵蝕,以你現在的情況,寺廟門外沾了些許香火的符包是根本護不住你的。”
“若無轉機,三日之內你必死無疑。”
聽到這兒,付清好終於忍不住了。
她板著臉站起身:“小姑娘,說瞎話也得知道個輕重,張口閉口說別人要倒黴要橫死,你已經冒犯到我了!”
“我在天辰寺門外相了兩個師傅,人家都說我最近事事都順,會心想事成!其中一位可是正兒八經的道家士!”
她到底沒說什麼重話,想了想摸出兩張廟裡換的香火錢,塞進了桌上的‘功德箱’裡。
“這是算命錢!”
說完,付清好起身就要走。
“等等。”虞妗妗叫住了她,扭頭對一旁沒搞懂狀況的西裝男道:“你給她留個聯絡方式。”
“嗯?”西裝男愣了下又點頭,撕了半張草紙把自己的名字、電話號碼寫上。
剛寫完放筆,虞妗妗便伸手拿走草紙。
她手中捏著一張不知何時從腳邊的包裡摸出的黃符紙,上頭畫著看不懂的咒。
把符紙折了兩下又包裹在草紙中,她遞給付清好。
“這個你拿去。”
虞妗妗微抬下頜,矜驕道:“儘管你不相信我說的,但你既付了錢,我就不能佔你便宜不幹事,這張符可以幫你擋上一劫。”
“如果你改變想法了,可以隨時來找我。”
付清好正值氣頭上,見狀啼笑皆非,“小姑娘,你還演上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