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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不擋風擋狼

是才在《收穫》發表麼?這怎麼又在《京城文藝》過了一篇!”

“早就有一點子,原本不打算寫,王濛和我一聊,這非讓我寫出來,我就寫了。”江弦解釋說。

“你這可真是”

馮驥才心情複雜,匆匆掀開那冊《京城文藝》,在第四條看到了作者名為江弦的小說——《伏羲伏羲》。

那頁的插畫以簡易的線條,繪製了一個農村男人蹲在地上捂臉痛哭的形象。

店裡亂糟糟的,他也顧不上看,把雜誌合上,收進包裡,吃過飯,又在天津衛溜達一會兒,才送江弦二人上火車站。

臨別前,江弦在月臺囑託,“看完你可給我寫篇評論。”

“我哪會寫評論.”

馮驥才看火車漸漸走遠,消失在視線裡,這才往家回。

一想到江弦那篇小說,他負傷的膝蓋都變利索了,車子蹬的飛快。

很快到家,喝了口水,把氣喘勻乎,掏出這冊雜刊坐下來看。

一開始精力還有些恍惚,有些不集中,不過視線觸碰到段落以後,很快就看了進去,被這故事拉扯進去。

這小說跟通俗文學似得,說五十歲的楊金山因為性無能,成了個施虐狂,菊豆苦苦忍受折磨煎熬。

另一邊呢,對菊豆有莫名想法的楊天青,也漸漸發現她的悲慘。

[半夜時分,睡在廂房裡的天青猛然聽到一聲尖嚎,他摸出廂房,光著兩隻大腳潛到大北屋的窗戶底下。

“他叔.你要擰死我啦”

“祖奶奶!你舒坦了吧?這一回你可舒坦了吧!”

“.我不活哩!”

“你個掐不死咬不爛的貨!叫.你叫還叫不?”

不知施了什麼手段,女人半聲尖叫好似被塞住,化成唔唔吭吭的渾沌。炕沿咚咚撞擊,似乎揪著腦袋磕著。叔叔得趣大喘,在炕蓆上不停地翻來覆去,就像不停地掀著一條裝滿了糧食的破麻袋。]菊豆痛苦不堪的煎熬,被楊金山羞辱折磨,楊天青亦是難過,心中的人兒被這樣折磨,他卻是個窩囊貨色,只想躺在女人的胸口嚎啕大哭。

終於在一天:天青的喉嚨裡無端地湧出大量唾液,像陳年的薯幹酒一樣燎著他的舌根。

“嬸子——”

“啥?”

“昨黑間害夢害煞哩。”

“夢爹來夢娘來?”

“夢——夢著嬸子哭。”

“我哭?咋著哭?”

菊豆把紅紅的笑臉轉給他,隱了許多意味,天青卻不看,只端詳那張臉下幾個部分,目光起伏錯落。菊豆見識畢竟老成,又自恃握操縱的力量。

“天青,你怕了吧?”

“——怕啥?”

“不怕咋把個窩兒捂得嚴嚴的哩?”

“風大,不擋風擋狼不是。”

“你看嬸子像只狼不?”

“嬸子——”

馮驥才捧著雜誌,眼睛貼的很近,一個字一個字的讀,只覺得這文字土腥氣間,透著一股刀子割肉般的兇狠野蠻勁兒。

菊豆將手伸入楊天青的衣衫:

“妥妥看看你苦命的嬸子,我像狼不?”

“天青,你疼我!”

“菊豆!我那親親的菊豆——”

“我那親親的小母鴿子哎!”

“艹!”

看到此處,馮驥才猛地一拍大腿。

“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