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交換。”郭宇不依不饒的聲音繼續傳了過來。

“好啊，我看看你能不能真的做到。”張陵終於憤怒的吼了起來。

郭宙舉起手中的咒刀橫在了半空，郭宙用行動表明了他的態度。

“讓開。”張陵強行壓下了怒火，他感覺到了賈俊明抓著他的衣服的手更加用力了。

郭宇依然保持著橫刀的姿勢一動不動。

“靈魂，交換。”靠在牆上的郭宇就像著了魔一樣重複這一句話。

“你也配說靈魂？你這樣的人還有靈魂嗎？”張陵一甩手掙脫了肖鋒的拉扯，大步朝著郭宙走去，肖鋒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郭宙看到張陵和肖鋒一起走過來眼中閃過一縷迷茫，他敢用不要命的打法去逼迫肖鋒，是因為知道肖鋒有強大的體術傍身，他相信肖鋒可以躲過他的攻擊，所以他才肆無忌憚的攻擊肖鋒。

雖然張陵也不是弱者，但郭宙覺得張陵的強不是強在和人的對抗上，他甚至都不覺得張陵可以躲過他一刀。

體術最弱的張陵不但成了肖鋒的束縛，也成為郭宙的束縛，郭宙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傷人。

最關鍵的是就算他藉助狹小的地形擋住了地下室裡的三人，樓梯上還有一個小葉子站在那裡。

這一個郭宙雖然有守護身後兩人的決心，卻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郭宇和知愁的命運被一隻手無情的撥動著，不斷的向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岌岌可危的兩個人。

張陵已經離郭宙越來越近了，空氣似乎都凝固了起來，張陵的心中有一個天秤在不斷的搖晃著。

張陵現在很憤怒，但他依然強迫自己保持著理智，一個人越是在憤怒的時候，就越應該讓自己冷靜下來，張陵想起了他不願意殺人的心情，他不想做出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的決定。

一步又一步，張陵已經越來越靠近郭宙三人，腳步也已經變得更加沉重起來。

聽著郭宇無意識的呢喃，張陵甚至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郭宇真的為知愁拼盡一切了，連生命都可以捨棄，知愁則是回報心甘情願赴死的決心，普通人真的可以那麼輕易的做一個死亡的決定，然後就一直朝著死亡的方向前行嗎？這兩人就像瘋子一樣。

可就是這兩個瘋子一樣的人在張陵的心底種下一粒種子，現在這顆種子已經長成了一株幼苗，張陵心中對二人的同情在不斷的瘋長。

張陵決定幫助賈俊明的原因正是對賈俊明的同情，現在心中又多了對兩人的同情，那麼這兩種同情應該在張陵心中的天秤上分個高下嗎？同情是不應該有深淺的差別的吧？

現在唯一還在支撐著張陵的只有對事物善惡的判斷了，但是，只是但是，如果，假如，百萬分之一的可能他真的判斷錯了的話，那麼張陵就不再是善意的施捨者，他會變成一個惡意的謀殺者，一步一步把牆邊的那兩人推向深不見底的深淵。

張陵感覺他真的魯莽了，不做任何調查就闖了進來。

張陵微微低頭又看了一眼在自己懷裡的賈俊明，這個孩子真的值得相信嗎？這可是一個鬼魂啊，誰又敢保證他就一定不會欺騙自己呢？

但是一瞬間張陵就把這個想法從腦海裡甩了出去，賈俊明的表現並不像惡的那一方，而且他也確實是三年前才死亡的，一個六七歲的孩子三年裡就能學到甚至能欺騙大人的演技嗎？張陵默默的告訴自己這不可能。

可是郭宇和知愁也不像是惡的那一方，那麼到底誰才會是惡的那一方？

等等，靈魂？交換？張陵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這句話真的是對自己說的嗎？

煉魂很少在陽世出現，甚至連典籍都要消失殆盡了，主要的原因對活人來說煉魂的風險高回報低，但是如果是鬼魂的話。

鬼魂不但可以借屍還魂，還可以鬼上身。

似乎一切都可以說得通了，張陵眼中閃過震驚，但迅速的被他掩蓋了下去。

如果知愁的身體裡存在一個惡鬼的話，那麼身體裡散發出的那種惡意的波動就可以解釋了，那麼是在餓鬼的逼迫下幫助其進行煉魂嗎？

交換靈魂？為什麼要交換靈魂？人質，是了，知愁現在就像惡鬼的人質。

不對，這說不通，如果知愁真的是惡鬼的人質的話一開始就不可能赴死。

難道是郭宇撞到了被惡鬼纏身的知愁，然後出手對付了惡鬼，然後惡鬼為了保命進入了知愁的身體，結果郭宇就把惡鬼封在了知愁的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