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人之前報上名字應該是最基本的禮數。”張陵淡淡的說。

“我叫肖立。”肖立的語氣依然充滿了平靜。

這是一個很高傲也很能忍耐的人，張陵在心中對肖立做出了判斷。

“說說看，我考慮考慮。”

“我希望張棧主可以讓肖鋒回到肖家。”肖立說著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當然是在阿鋒徹底明白自己的力量之後。”

“什麼意思？你們要把他召回肖家應該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張陵眉頭一挑看向了車子的內後視鏡。

“阿鋒已經成了你的護衛，沒有得到你的允許是不能自己脫離的。”鏡子裡肖立的臉沒有任何表情，“人對危險的感知卻源於認知，你把一個定時炸彈放到原始社會，他們會對這個奇怪的物品有許多想法，但是他們絕對不會認為這個東西是危險的，只有當炸彈徹底爆開了之後他們才會得到炸彈是危險的認知。”

“所以說？”張陵的眯起了眼睛。

“阿鋒早就已經在生死邊緣覺醒了靈異天賦，只是他自己不願意承認，所以他才一直都看不到鬼魂。”肖立接過了張陵的話。

“你們沒有告訴他？”張陵繼續問。

“那是一次失敗的任務，我帶領的小隊除了我和阿鋒全軍覆沒，我已經或明或暗的提醒了阿鋒很多次了，但是他一直都不願意相信，在他看來，這種讓他曾經渴望無比的能力不應該是由兄弟的命換來的。”肖立的語氣變得有些無奈。

“我該怎麼做？”張陵的話語裡多了些嘲諷。

“一直讓他跟著你就好，多遇到幾次鬼魂他總有一天會正視這份能力。”肖立就像沒有聽出張陵語氣中的嘲諷，自然而然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他可能會死的，而且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張陵的聲音冷了下來。

“你可以得到我們肖家的友誼，老一輩的交情終究是老一輩的，而未來還是我們年輕人的。”肖立微微抬起了頭。

在鏡子裡，張陵和肖立的目光對在了一起。

“我會幫他，不過不是為了你們肖家的友誼，我只是把肖鋒當做了朋友，至於他以後會怎麼選擇，這是他的事情，不用請求我。”

“謝謝。”

車子裡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張陵和肖立之間完全沒有共同語言，在張陵看來，和肖立對話還不如多看看車窗外千篇一律的高樓大廈，難得出一次差，不應該把自己的心情搞得太糟糕。

不知不覺中車子已經偏離了城中心，周圍的高樓大廈開始減少了起來，出現在視野裡更多的是六七層的老舊樓層，最後車子停在了一條小巷前，穿過小巷，出現在張陵面前的是一個老舊的小區。

這真的是一個很老舊的小區了，根本不能容車輛通行，說是小區，事實上也只有三棟孤獨的樓層佇立在那裡，樓層的面前有一個小院子，院子中央的那棵樹已經有些年頭了，兩個成人都無法環抱住大樹最粗的樹幹，樹冠的樹蔭遮蔽住了整個院子的上空，一群老人在樹下納涼打牌，看上去到頗有幾分祥和的意味。

張陵的目光穿透了樹冠的間隙，看向那三棟和院子一樣充滿歲月氣息的樓層。

灰色的牆體上佈滿了異於牆體顏色的水漬，大概是因為雨水曾經無數次從這些樓層的灰色牆體上滑落，在陽光的照耀下又緩緩被蒸發，才留下了這一些歲月的痕跡。

仔細的看的話，還會發現牆體上已經有了一些細微的裂縫，不少地方還有在烈日下變得乾枯的苔蘚。

偶有幾戶人家的窗外才有著鏽跡斑斑的防盜窗，其他更多樓層的窗外都是一副完全不設防的樣子。

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住在這裡的人要麼是念舊，要麼就是經濟條件並不是太好。

張陵實在無法想象賈俊明的家是在這個地方，賈俊明身上的穿著都是身前的樣子，幾乎都是出自比較名貴兒童品牌，而賈俊明的表現也充分的表明了他有一個良好的家教，也正是因為這樣，賈俊明才會變成鬼魂三年都沒有為惡，所以在張陵的想象中，賈俊明應該擁有良好的家世。

張陵微微低頭看了一眼身旁被小葉子牽著的賈俊明，發現賈俊明也是一臉迷茫的表情。

在下車之後，肖立就對張陵和肖鋒交代了身份，他們是報社記者，跟隨執法方的原因是想要做一期關於兒童拐賣的專題，為此，張陵叫出了小葉子，讓小葉子幫忙照看賈俊明，畢竟他無論抱著還是牽著賈俊明都會有些顯眼，平日也就算了，但是現在這種場合，會引起賈俊明家人注意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