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人們都是這麼想的。”
巴里老漢贊同地點了點頭,“但是利益分肥的格局已然定型,這多方博弈的平衡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打破的。”
“所以,我到底對你有什麼價值?”
“你是初出茅廬的小輩,我是權力的邊緣人,咱們可都不是有資格在餐桌旁就餐的人。”
巴里老漢的樣子讓安松的心中一跳,他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一種飛蛾撲火鳥為食亡的可能。
安松想到了狼人少年昂達所說的那個偷偷舉行黑巫儀式的富商老爺-皮特。
很顯然,革命,永遠是底層人階級躍遷的機緣,在一個各階層都穩定固化且飽和的社會中,想辦法打破平衡,然後再渾水摸魚,這種四兩撥千斤的取巧方式既省力又直接。
“是……須彌~麼?”
安松倒是無所吊謂,畢竟這只是在做遊戲任務而已。
“國王的稅已經收到了三十年後,教廷的贖罪券也把後百年的虔誠都提前預支完了。”
巴里老漢貪婪地深吸一口煙,“我們不是極少數,我們是大多數!”
“社會生產力的進步讓舊體制不再適應新環境。”肥胖的人類老漢再抬起頭時,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讓信仰衝擊信仰,讓慾望觸碰慾望,世界不應該一成不變。”
“所以,你甚至都不介意跟我這種……異族,合作?”
……
從塔樓下來時,安松有些疑惑:為何他都接觸到這麼劇烈的劇情導火索了,可關於本次的任務《方舟》卻仍是沒有收到遊戲系統的半分提示。
安松是個無信者,他意會但卻不卻完全理解那些有信仰的信徒究竟是怎樣的心態,他只知道意識形態不同的信徒大抵是不太可能和平共存的。
須彌,那邊不同於霧都所在的這方世俗世界。
有關神明之間的攻城略地開疆擴土,並不是安松當下需要考慮的,眼下他要做的是去接觸霧都當地的黑暗世界。
欲成大事者萬不可有惜身之想。
巴里想要搞亂霧都,安松猜想他肯定不止聯絡了自己一個人,一起合力搞亂霧都後能獲取多少好處就全看個人本事了。
安松知道,自己之所以被巴里看中一方面是因為自己的實力不強,但凡露出一點兒異議就會被從這個世界中清除。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自己的這張陌生面孔,霧都本地的黑暗世界必定跟本地的其他勢力有著千絲萬縷錯綜複雜的利益糾纏,絕對不可能死守秘密的,而本地的黑暗世界又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打破當前穩定局面勢必要有黑暗世界的出力。
安松明白,像巴里那樣的人,肯定不可能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他必定還有其他的合夥人。
富貴險中求,當底層的某些人才沒了階級上升通道以後,他們那溝壑難平的慾望勢必會在沉默中爆發。
安松倒是沒有太大的野心,當人上人並不是他的欲求,他最迫切的期望只是趕緊完成這個隱藏任務。
現在,安松勢必得主動去接觸霧都的那些血裔了。
記的自己剛進這個副本世界時,那駕車老者死前曾說過的話:“去找諾斯費拉圖族的澤弗肯親王,告訴他‘我們秘隱同盟中出了叛徒’。”
以及“魔宴同盟的基彌利族聯合……”這句說了一半的話。
安松能夠猜測地出來:最起碼基彌利族有聯合狼人部族,至於其他的也不需要他去操心揣測。他當前只需要利用這個切口進入到血裔的內部,然後再見機行事,配合巴里老漢實施一些秘密計劃。
“託瑞多族的那個少女莉莉安·託瑞多,嗯,她之前給過我地址,可以考慮去找她打探些情報。”
摩挲著下巴的安松走在夜晚霧都的大街上,被那寒冷冰涼的夜風一吹,腦子中瞬間有了一個清晰的行動路線。
霧都人口規模很大,但是在半夜時分想要攔個人力車拉自己去某地也是件挺不容易的事情。
安松站在霜白的月光下,在路邊等了好長一會兒也沒遇到一位人力車伕。
“邦邦~邦邦~”
是巡夜的更夫,這份工作晝伏夜出不需要跟人打交道,除了偶爾會遇到點危險,倒也不失為一份好工作。
安松剛想上前跟更夫打聽一下道路,聽然聽到了馬路的盡頭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大約有一百多號佩劍火槍手,以及七八位騎著馬的聖職者。
浩浩蕩蕩的火槍手從安松的身邊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