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松一進位於青樓最頂層的錦麟閣就看到一位劍眉入鬢的中年男子坐在太師椅上向他投來了審視的目光。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無聲碰撞。
莊珣身有八尺,樣貌甚偉,指節粗大的雙手在身旁的茶几上有序地敲擊著。
安松注意到對方的手指上戴著一枚紫紅色的寶石戒指,結合路上柳媽媽給自己透露的資訊,不難猜測出眼前男子的身份。
“見過樂賢王。”
安松神態自若地打了聲招呼,“聽說你找我,有什麼事啊?”
“大膽!”
站在樂賢王身後的文士聽到安松的話後勃然大怒,“敢對賢王不敬,還不過來謝罪。”
“人家賢王都沒吱聲,你亂吠什麼啊。”
安松掏了掏耳朵,“我這人時間寶貴的很,賢王你這麼消遣在下,哼哼,心裡就一點兒不怕麼?”
那文士“唰“地躍至安松的身前,摒起劍指,射出數道劍氣,五彩的光勁籠罩安松的全身,瞬間封死了他的所有退路,“我奪命書生今天就來會會你這個論法大會的榜首。”
“吥~“
一團火焰幻滅,文士的面前空無一物,他敏銳的直覺感知到了安松的氣息在他的身後出現,文士側身以攻為守並迅速調整身位。
“夠了!“
莊珣的聲音不怒自威,“紀先生,住手。“
聽到樂賢王莊珣的聲音後,紀天賜毫不猶豫地收了手,默默地走回莊珣的身後。
安松抱臂倚在窗邊,眼神在樂賢王與紀先生之間來回切換,半晌,他咧嘴笑了,“沒必要用這麼拙劣的手段吧。“
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把我當成腦子不靈光的蠢貨了?”
他已經看出來了,這位樂賢王跟紀先生唱的一出好雙簧,藉故試探自己的身手,再由樂賢王調停賣好,拉攏人心。
“天下修道之人所在意的無非財、法、侶、地。”
樂賢王一雙虎目直視安松,“牧恭如若不嫌棄,本王可為你提供一切你所需條件。”
“安牧恭”是安松的化名,他聽到樂賢王拉攏的言辭後,想都沒想,朗聲大笑,“成交!”
“你就不問一下本王為何對你如此優待?”
“有求於人必禮下於人,這有什麼好問的。”
安松拍了拍衣襬,走到樂賢王面前的桌旁大刺刺地坐了下來,“反正白得的好處我來者不拒,我可提前跟你說啊,你有什麼事可千萬別安排我去做,我不喜歡麻煩。”
“狂妄。”
站在樂賢王身後的紀先生聞言痛斥,“你真以為自己……”
樂賢王抬手製止了紀先生的發言,“本王覺得牧恭值得如此優待。”
……
自從在怡美院中與樂賢王見過一面後,次日安松便在王府僕人的引領下住進了王府名下的一處園林別墅,他一個人享受著環境優美佔地極廣的住所。
安松的身上自然也被打上了賢王的標籤,當然這些安松都不是很在乎,他愈發勤快地流連於帝都的各處煙花之地。
“只用區區一處閒置美墅就能將一位青年高手綁在己方的戰船之上,王爺這一手真是枯骨生肉手段高明。”
賢王府中,奪命書生紀天賜搖著紙扇,滿臉諂笑,“王爺,屬下另外還有事要向您稟報,帝都中的魚餌已經都放出去了,這幾天您穩坐釣魚臺看下人們表演就好。”
……
安松謝絕了青樓中年輕老鴇的挽留,他都記不太清楚這是混熟了的第幾個青樓媽媽了,可是他卻一直沒有打聽到有關“姬媽媽”的訊息。
“不應該啊,這也才三年而已,當初帶走表妹阿卡莎的那位半老徐娘當時也沒有騙自己的必要撒。”
安松蹙著眉頭,心底有些煩躁彷徨,“莎莎……”
夜空飄落著稀疏的冷雨,烏雲壓城。
雜亂的腳步聲自平整的青石路上響起,安松抬眸望去,是一隊全副武裝的御林軍。
嘈雜的聲音中,寒風將幾段模糊的話語傳至安松的耳中:
“……死屍傷人……調虎離山……剪徑賊人殺進官員府邸……”
搖了搖頭,安松不喜歡多管閒事,他邁著不急不緩的步子繼續朝自己的別墅園林走去。
安松喜靜,他把別墅中原本的僕人都打發走了,偌大的園林中只有他一人居住。
獨自回到住處的安松虛空畫出一道火符先是烘乾了自己身上的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