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城334號公路,路邊。
“國王……你……你悠著點,別他媽沒弄好就掛了。”詩人斜躺在路邊的土溝裡,看著遠處在公路上安裝爆炸裝置的國王,將腦袋湊到xm214尼米崗機槍槍管旁,點燃叼在嘴裡的香菸。
“咳咳咳——”剛噴了口煙霧,詩人劇烈咳嗽起來,嘴裡竟然咳出血來。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嘿嘿地笑了。
“好了……都佈置好了……”國王跌跌撞撞回到溝裡,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低頭看看自己腹部的傷口,男人婆給包紮好的地方又冒出血來,傷口顯然已經再次裂開。
“fuck!疼死我了!”國王抽了一口冷氣,從醫療包裡去除一團止血棉花,塞進繃帶裡。
“啊——”他慘叫一聲,臉色煞白,疼得緊閉雙眼,面容扭成一團。
“公爵,給我打半隻嗎啡。”他將自己的醫療包丟給旁邊的公爵,“別打太多了,待會我槍都打不準了。”
公爵拖著自己已經被打殘的傷腿,挪到國王身邊,從醫療包裡拿出一支嗎啡針,掐掉真空管,輕輕紮在國王的大腿上。
他小心翼翼推了小半支,抬頭看了一眼國王:“怎樣?夠了嗎?”嗎啡這種東西,注射過量會導致中樞神經麻痺、呼吸停止直至死亡,雖然這一支的劑量不會致死,不過對於國王這種身上有大創口的人,注射過多嗎啡很容易導致血壓驟降,傷口的大量出血而亡。
“你他媽傷到什麼地方了?”他收好那半支嗎啡,小心翼翼挪了下自己的腿,一點點移動都讓他疼得撕心裂肺,忍不住呲了呲牙。
“不知道……估計是內臟完了,我才裡頭現在裡頭就像個垃圾場一樣糟糕……”國王深深呼吸幾口空氣,神情舒展開來,嗎啡顯然讓他痛楚減輕了很多。
三十多米的公路外,幾輛冒著黑煙,燃著大火的武裝皮卡橫在路中央,幾句燒焦的屍體倒在皮卡的車廂板上,被火燒成了黑炭。
這一支車隊剛才被三人伏擊,打了個措手不及,五輛皮卡全部成了廢鐵,上面幾十個叛軍士兵沒一個活下來,現在都成了火堆裡的烤豬。
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柴油味道和烤肉的怪味。
“咳咳——你把爆炸裝置弄好沒有?”詩人依舊在咳血,一邊咳,一邊問國王,“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國王虛弱地點點頭:“這估計是我最後一次安裝炸彈了,估計也是我裝得最好的一次……”
他指指公路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和物資,“每一具屍體下都裝了詭雷,路邊和路中央都裝了c4,足夠覆蓋這一段二十米長的路段。”
公爵抬起頭朝那邊看了一眼,調侃道:“你這是要連我們都一起炸死吧?”
國王看了一眼還在冒血的傷口,一臉毫無所謂,低頭壓著子彈:“就你我和詩人這種狀況,咱們就算不死在這裡,也熬不到醫院去……遲早都是死。”
詩人咳嗽了幾聲,挪了挪腰,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然後看了一眼自己的襠部,道:“在樹林裡和那些黑衣士兵拼命的時候,我以為我自己的小弟弟也被炸飛了,媽的,這可是我最自豪的東西了……不過還好,至少我現在還完整無缺,下到地獄……我還要泡妞去……”
三人沉默起來,清晨的徐徐涼風拂過樹梢,沙沙作響。獅子山的雨季將過去了,連續三個月的大雨為這片乾旱的大地儲足了地下水,路邊的泥土裡,植物的新芽頑強地鑽出地面,開展自己新的生命旅程。
“找到頭兒沒有?”公爵忽然問。
國王搖搖頭,繼續壓子彈,聲音卻低沉了很多:“找不到了……卡車燒成廢鐵,屍體估計都燒沒了……”
詩人面無表情地看著遠處已經燒得鐵皮發白的烏拉爾卡車,低頭沉默片刻,忽然道:“一個軍人最好的歸宿就是在最後一場戰鬥中被最後一顆子彈打死……”
公爵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都快死了,你還這麼有心情唸詩啊……”
詩人也跟著笑,他的肺部被打穿了,一笑,裡頭就會發出一種類似拉風箱一樣的嘶嘶聲。
笑了一下,他很嚴肅道:“這不是詩,這是巴頓說的。咱們當僱傭兵,遲早就是這種下場,最好的也就是這種下場……”
國王壓完子彈,抬頭道:“可是幽靈這小子還年輕,我不希望他像我們這樣,死在這荒郊野嶺裡……”
他將自己一個戰術小包拉開,裡頭滿是黃澄澄的塊狀c4,他熟練地為這些炸彈插上雷管,並且做了個雙保險,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