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叫聲再次響起,準星知道隊友已經到了,於是輕手輕腳地滑下樹,果然看到老魚他們已經蹲在旁邊的灌木叢裡。
“頭兒,我想你應該有興趣看看這個。”
準星一臉冷峻,將手裡的觀察鏡遞給老魚。
叛軍進村殺人在獅子山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不過觀察鏡中的情形還是讓老魚感到意外。
村子中央的柱子上綁了一個被砍斷的村民,由於失血過多,已經一動也不動;柱子旁的幾名叛軍士兵端著槍指著槍,逼迫著幾個村民唱歌跳舞,偶爾朝地上開幾槍,村名驚得像破了膽的兔子。
“跳得高興一些誰他媽敢停一下,我就送他見上帝”
幾個叛軍看著幾近被逼得崩潰的村民,笑得前俯後仰,顯得十分快活,極其冷血變態的笑聲傳來,老魚眉頭皺了皺,臉上浮起厭惡的神色。
村子中央已經橫七豎八堆了十幾具屍體,暗紅的血從屍體下方緩緩滲出,被雨水一衝,小溪一樣爬滿了地面。
周圍的房子裡,不斷有村民的屍體被拖出來,像屠宰場的牲口一樣被丟棄在廣場上。
顯然叛軍根本沒打算留下活口,行事風和平常完全不同。
在獅子山這種持續戰亂的國家有兩種東西最珍貴:一種亮晶晶的鑽石,還有一種就是壯勞力和兒童。
連年戰亂導致人口急劇下降,精壯勞力成為一種寶貴的資源,沒有勞力就無法開礦,甚至無法保持軍隊數量上的優勢。
因此,一般叛軍進村只會殺掉老弱病殘,成年的健康男人一般被抓到礦區當苦力,年幼的會被強徵到叛軍隊伍,快培養成非洲大6上著名的娃娃兵。這些十幾歲的孩子在毒品的誘惑和極端的種族主義洗腦下,很快被同化成暴烈殘忍的叛軍士兵,變得六親不認,甚至可以朝自己老爸腦袋上開槍而不皺一下眉。
男人婆終究是個女人,而且經歷過被屠村的慘劇,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扭過頭去,在胸口前划起十字架,低著頭輕聲祈禱。
“主啊您是公義的神,您按公義審判世界,您按正直審判萬民,人種的是什麼,您讓人收的也是什麼,順從聖靈種的您使他收永生”
公爵有些厭煩地打斷她道:“夠了男人婆別再祈禱了,你以為在這裡讀幾句福音上帝就能聽到告訴你吧上帝已經離開非洲很多年了這裡有的只是對鑽石、黃金和石油的貪婪,還有殺戮。”
北極熊狠狠吸了一口雪茄,面無表情說道:“兄弟們,這就是非洲,被神遺忘的角落。”
老魚默默放下觀察鏡,擰過頭問龍雲:“怎麼辦”
“你才是頭兒,你別老是問我怎麼辦要我說,涼拌”眼前的殘酷殺戮讓龍雲十分煩躁,他既不想看到村民被殺,可又不想多管閒事。
在獅子山這片動盪的土地上,每天都有慘案生,為一名傭兵,當不了救世主。在現實的非洲可不像看美國大片,再強悍的僱傭兵也不過是血肉之軀,而不是打不死的蘭博。
老魚伸手拍了拍龍雲的肩膀,一臉我很欣賞你的表情說道:“你可是非洲傭兵圈裡大名鼎鼎的幽靈哦咱們幽靈小組都是以你的綽號命名的。瞧瞧,這是多光榮的事情你好意思不表點意見”
“我說老魚你能不能再噁心點我就是你豎起的一個靶子這幾年,多少地方軍閥懸賞要我的人頭早知道這麼招眼,打死我都不同意用我的綽號來命名小組”
一提起這件事,龍雲馬上滿腹牢騷,抱怨道:“當初要不是被你連哄帶嚇,說什麼幹傭兵好掙錢,說什麼自己扯大旗出來做承包商最拉風,還說我招惹了索馬利亞的叛軍,不跟著你就走不出非洲,鬼才會上你賊船現在好了,這兩年殺了這麼多叛軍,我真怕自己出不了非洲。當初要不是我急著賺錢給老院長,我才不尿你這老騙子”
他一急,國語就滔滔不絕,其他人相處時間長,雖然也能聽懂一些中文,但是他語快,其他人一頭霧水。
老魚指指託瓦馬村方向提醒道:“你再囉嗦下去,村民都被殺光了。”
村裡又響起了槍聲,遠遠望去,有幾個受傷的村民被拖到村子中央,一個叛軍弄了一桶汽油,兜頭往這幾人身上淋去,顯然要活活燒死他們。
“好了好了你老魚就知道利用我的同情心”龍雲確實看不得這些手無寸鐵的人被殺,說道:“可咱們是僱傭兵,閒事管不了那麼多。”
老魚認真道:“其實還真不是多管閒事。你想想,這一帶是貧礦區,叛軍的精銳忽然開到這裡,又不是為了搶人搶鑽石,你不覺得奇怪弄不好是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