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員寢室裡,躲在床底下,不過情況似乎有些糟糕……”
糟糕就糟糕吧!好歹是個活人!泰勒如同看到了迷霧中的一絲曙光,要知道,既然整艘船的人莫名其妙都掛了,那麼能弄清楚來龍去脈就是最大的成果。
如果能搞清楚,自己在哈蒙德將軍面前又會得到一次閃亮的加分。
他帶著幾名sas隊員衝向甲板下的船員寢室。
寢室的位置裡發動機的動力艙不遠,是普通水兵的寢室,軍官寢室都在靠前的位置,相對條件舒適一些。
穿過白色防鏽漆塗刷的鐵板甬道,泰勒很快找到了船員寢室。
電力恢復之後,這裡一片亮堂,和正常運作的船隻沒有任何分別。走進寢室,就看到幾名sas隊員圍住一張狹小的雙層床,其中一名少尉軍官俯下身去,似乎在對著床底下說什麼。
“出來……我們是特種空勤團,自己人……”
“怎麼回事!?”泰勒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是高興得太早,寢室裡瀰漫著一種壓抑的氣氛,絕對不是那種營救成功之後該有的喜悅氣息。
“sir……”一名sas隊員指指床下道:“活口在床下,死活不肯出來了,好像是驚嚇過度。”
泰勒分開隊員,走到床邊,也俯下身子:“我是sas指揮官泰勒中校。”
他瞥了一眼那名士兵的軍銜——中士。
“士兵,我現在命令你馬上從床底下出來,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鳥事!”
床底下,一名渾身汙穢、臭不可聞的水兵蜷縮在一角,雙手死死抓住鐵床的鋼管,雙眼中充斥這驚恐的神色。
一股強烈的臭味鑽入泰勒的鼻孔,他抽了抽鼻子,皺了皺眉。顯然這名水兵身上的不是血跡,而是自己的排洩物。
一個人像一隻豬一樣在自己的排洩物裡打滾,恐怕精神方面肯定不正常。
“有怪物……怪物……到處都是怪物……”身強力壯的水兵此時就如同一隻從冰水裡撈上來的小雞,瑟瑟發抖,高大的身軀捲成一條大蝦米,手將鐵床的鋼腿扯得嘎嘎作響。
“士兵!我命令你馬上滾出這該死的床底!”泰勒軍人的爆裂脾氣湧上來,在他眼裡,一名士兵即便是死,也不能落到這種丟臉的地步。
他伸出手去,想抓住那名中士,將它扯出來。
“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你這個魔鬼!”那名中士忽然躁動起來,將床撞得嘭嘭作響,儘量躲避泰勒伸進床底的手。
最後,避無可避的中士竟然張嘴一口咬上了泰勒中校的手腕。
“fuck!”泰勒的手腕一陣生疼,他忍住痛,順勢將那名失去理智的瘋狂中士拖出床底。
“按住他!別讓他發狂,將他綁起來!”泰勒好不容易在幾個sas隊員的幫助下才擺脫了中士的一排利齒。
所幸他穿了一對戰術手套,這種堅韌的小牛皮和混合編織物抵消了不少咬力,饒是如此,手腕上也留下了一排清晰可見的牙印。
“醫生!”少尉軍官衝門外大叫:“趕緊過來給這傢伙打一針!該死!這傢伙已經瘋掉了!”
幾個sas士兵將發瘋的中士摁倒在地上,將手臂反鎖,從戰術挎包裡拿出鎖緊帶,將他捆了個結實,不過就算這樣,中士仍像一條在地上掙扎的魚,拼命扭動身軀,將周圍的床撞得乒乓作響。
一名醫護兵跑進寢室,見到這種混亂狀況不用問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以往很多時候執行潛入命令,有時候要抓捕一些重要的人物,沒誰會乖乖束手就擒,碰到這種情況,強烈的鎮靜劑就很能派上用場。
一陣下去,中士的掙扎終於開始變得無力起來,身子越來越軟,眼睛裡的驚恐神色逐漸褪去,卻而代之的是一種可怕的空洞,如同被人掏空了整個眼球一樣。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混蛋破事!”泰勒狠狠甩了甩被咬傷的手,一腳踢在床的鋼腿上,將它踢彎,“把他帶到甲板上,給他打點水洗洗,他現在的樣子就像一條豬圈裡的豬玀,不是我們皇家海軍計程車兵!通訊兵!馬上通知總部,我們發現一個活口,不過精神狀況有問題,建議儘快送到我們弗里敦的野戰醫院。”
一行人回到甲板上,泰勒忍不住問身邊的少尉軍官:“帶了煙沒有?”
少尉有些發懵,他從沒見過泰勒抽菸,不過他的兜裡確實有煙,於是趕緊抽出一根遞給泰勒。
中校點了火,走到欄杆邊,出神望著遠處。
他的腦海中不斷盤旋一個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