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腥的黑血泉水一樣沿著破開的口子激射出來,就像是鑽孔中噴出的泥漿。美杜莎剛才還瘋狂扭動的身體突然僵住了。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七寸上可怖的傷口,瞳孔在一瞬間擴大,如同熄滅的燈火一樣,神采全部暗淡下去,粗大的蛇身軟軟地垂落,重重地摔在公路上,嘴角溢位一團團血沫。
芬里爾慢慢地走上前去,低頭看著在地上不斷抽搐的美杜莎。
“你放心,你不會真正的死去,就當睡一覺吧,未來時機到來,你還會從沉睡中醒來。”
美杜莎悽然有效,身體慢慢變回人形,赤身裸體躺在地上,她就像一個疲憊的病人,對於芬里爾的話,她連反駁一下都不想。
吐了幾口鮮血之後,最後一絲神彩消失在瞳孔中,起伏的胸膛紋絲不動,再也沒有呼吸。
芬里爾的巨爪揮起,狠狠插入美杜莎的身體,朝外一扯,一枚圓形的白色的卵形物體被他拽了出來。
那是美杜莎的核,每個宗主都會有,是力量的源泉,也是他們的要害。芬里爾張開巨大的狼嘴,一口將那東西吞了下去。
嗷嗚——
他仰天長嘯,頓時飛沙走石。
過了一陣,芬里爾的身體逐漸縮小,獠牙縮短,鋼針似的毛髮消失在面板之下,幾分鐘後,他又變回了小男孩的形象。
走到左辰身邊,芬里爾笑了笑,俯身撿起地面那柄鑽石寶劍,回到美杜莎的屍體旁,手起刀落,劍刃在黑暗中揮出弧光,美杜莎的頭顱被齊刷刷切斷。
抓住美杜莎的蛇發,芬里爾輕鬆地將她的腦袋提了起來,這曾經是令人聞風喪膽的一顆頭顱,在神話傳說中,帕爾修斯站在城堡的牆頭上,一人就將前來進攻的數萬大軍全部變成了石頭雕塑,就連雅典娜也將美杜莎的腦袋鑲嵌在盾牌上當做一種武器。
“這裡是荒山野嶺,幽靈小組很快就追上了,你打算跟我走還是留在這裡等死?”芬里爾問左辰。
左辰沒有吭聲,而是朝要塞的方向望了一眼。
“不用看了,你派出去的傀儡都死了,你以為龍雲是那麼好對付的?”芬里爾淡淡道:“如果跟我走,跟我合作,你也許還有一條生路,如果不合作,我現在就立即動手殺了你,因為你看到了我的真面目。”
“像你這樣的人,還需要我的合作嗎?”左辰挪了挪身體,想靠著樹幹站起來,沒想到剛動一動,腳上和腰上傳令人崩潰的疼痛,忍不住哼哼了幾聲,又坐回原地。
“我需要一個跑腿的,最近我很忙,分不開身。”芬里爾說:“我已經很多年沒收小弟了,你可以噹噹我的小弟,做我的小弟很不錯,至少我能滿足他一些不過分的要求。”
“什麼才算是不過分?”左辰眼睛一亮。
“例如……”芬里爾看了看手裡那顆美杜莎的人頭,“例如幫我的小弟殺掉幾個應該為他養父的死否則的鍊金師。”
左辰雙眼放光,聲音有些顫抖,不過立即又想起了什麼,左右前後開始張望,似乎在找尋什麼。
“你在找人?”
“沒錯,一個監視著我行動的人。”左辰似乎有些焦急。
芬里爾沒有說話,而是走到他身旁,撿起那種落在地上的手槍,輕輕拉開套筒,槍膛中還有兩發子彈,彈頭是欽提拉米金屬。
他看都不看,揚手朝樹林裡開了一槍。
嘭——
有重物在林間落地,重重摔進了積雪中。
芬里爾朝樹林裡走去,過了一會兒又回到原地,身後拖著一個屍體。
左辰只掃一眼,就知道這是弗雷德上尉,上校身邊的副官。令他驚愕的倒不是弗雷德竟然一直就埋伏在附近,即便自己和美杜莎拼命的時候都沒有出來幫忙,畢竟弗雷德是上校派來監視自己的,這事一點都不新鮮。
在上校眼中,自己是一份不值得信任的資產,若不是還有價值,恐怕早就被滅口。
弗雷德是個混血種,剛才美杜莎發狂的時候將周圍的樹林弄得一團糟,這傢伙竟然能夠躲在樹上一直沒被發現,可見在某方面肯定有著過人的天賦,上校手下都沒有草包,這一點左辰很清楚。
不過,沒想到竟然被芬里爾一槍搞定,看來不是武器厲害人就厲害,而是看什麼人使用而已,如果剛才自己的槍在芬里爾的手裡,恐怕就算是普通的鋼芯彈都能打穿美杜莎的防禦領域。
“現在沒人監視你了,我提的交易,你還有什麼異議?”芬里爾將弗雷德的屍體扔在一邊,說道。